前方光辉靓丽的高大建筑逐渐接近，已经可以看到是璃桧在上海的旗舰酒店。
车在门口停下后，苏栖原本想说什么，但是虞纯打开门直接跑了出去。他愣了一下，可能刚才最后一眼看到男孩红红的上翘眼角，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停在这里等待了一会儿。
不出十分钟，就在他打算离开时，余光瞥见旋转奢华的玻璃门内走出男孩，巨大的光影从上方投落在他的身上，在那一刻仿佛真正失去羽翼的天使。
苏栖感觉自己这个念头很奇怪，他对虞纯这群圈里每天为了甜蜜的苦恼而苦恼的少爷小姐们非常无感，初遇那次在夜店对方浪荡淫乱轻浮的形象一直深刻地印在他的脑海中。他或许有天使的外表，可惜这个天使是脏的。
虞纯似乎很惊讶他还在，但是醉酒的状态让他神志不清没有力气去思考，他很久没有喝的这么醉了。重新坐上车关门，他转头看向驾驶座上的男孩：“你怎么没走？”
苏栖看向他漂亮的眼睛，里面是一片失去灵魂般的漆黑。
虞纯并没有要等他回答的意思，回头看着前方的挡风玻璃，半晌后自嘲地笑了一下，自言自语般道：“但是他走了，为什么这么狠，连生日快乐都不对我说。”
苏栖目光不由看了他一眼，今天是他生日？
“对不起。”虞纯突然说。
苏栖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他不是说给他听的。
虞纯在副驾驶上捂住脸撑在膝盖上，小声哭了起来：“别不要我，混蛋……”
苏栖有些无措，他对窥窃别人的秘密没什么兴趣，虞纯忽然很大声地仰起头嚎啕大哭起来，然后哭了几分钟便倒头昏睡。
“……”苏栖启动车，给苏杉发了一条短信。
——姐，虞纯住的酒店在哪儿？
过了两秒对面回复过来信息：还没送到，怎么，打算有什么节目？
苏栖看了一眼旁边人，长长的睫毛垂在眼睑下方，五官在昏暗的光线下莫名精致地柔和，有一种让人怜惜的小动物的错觉。
——……什么节目。
苏栖打了六个点，然后推出界面。
虞纯动了动，双眉微皱地抿了抿唇，头无意识地朝他这边歪过来靠到了他的肩上，苏栖手一抖手机掉到了地上，全身僵硬了一瞬，但没有躲开。
对方的呼吸浅浅喷洒在颈侧，带着湿热的酒香和身上残留的香水味，牌子闻起来很高级。苏栖一动不敢动，他坐了一会儿看到地上的手机亮了起来，是苏杉的信息。他转过头，下巴蹭过虞纯的发顶，后者睡得像一只猪，苏栖用手指顶着他的额头，他便被推到一边，松开手他的头又随着惯性晃了回来。
苏栖心里有点痒。他捡起手机，看到苏杉发来的地址，然后把导航打开调低声音。
一路开到酒店门口，苏栖停下车，虞纯的头一直压在他右肩上，这时候已经感觉手臂有点麻了。苏栖小心地抽出手，但没想到后者仿佛早就醒了一样睁开眼睛，睫毛小扇子般刷过他的指尖。
苏栖的动作停在半空中。车内安静无比，两个人贴的极近，他一低头就可以吻到虞纯的额头。他们互相对视着，瞳孔中同时倒映着对方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周身的空气在一瞬间暧昧了起来。
虞纯的眼睛漂亮的像狐狸，抬头向上看的时候双眼皮褶皱在尾端朝下方延展，和嘴唇一样微红，带着哭过的水汽，墨水般晕染开。
他突然抬起头，一手按住苏栖的肩，另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贴上他的唇。
苏栖用手推开了他。
虞纯脸上是微醺的醉意，被推开了也仍旧没感觉，立刻继续贴了上去，这回直接把手伸向了苏栖的下身，后者按住他的手，然后听到对方隐约传来的有点委屈的哼声。
“为什么？”他看着苏栖，手拽紧了他的衣服。
苏栖抿紧了唇，他把虞纯的手一根根掰下来，心毫无预兆地被攥地有些发酸，语气却是冷漠的：“你认错人了。”
虞纯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被拽了下来，男孩打开门下车，身边的空气骤然变冷。他坐在座位上，直到苏栖走到另一边帮他打开门。
“你——”
苏栖皱眉，他话音未落，就被抓住前襟，然后被迫弯下腰，里面的人一把搂住他的脖子狠狠堵住他的嘴。这回像带了怨气的亲吻，连动作都粗暴了很多，毫无章法地亲了一会儿，苏杉才掰着他的下巴反客为主。他虽然技术很好，但其实并没有和别人接过吻，十几年的少年生活中唯二刺激的体验全都是和虞纯在一起。不管是曾经在Windmind，还是现在。他有些琢磨不明白自己的内心，每一次对方迷惑人的眼底深处分明都藏着另一个人的身影，这是一场光明正大的利用和替身，但是却从心底无法抗拒。
所有的挣扎都是无果的，尤其是在少年时代遇到一个太惊艳的错人。
唇舌相交吮吸，逐渐从刚开始的激烈减缓，分开的时候嘴角暧昧地牵扯出银丝。但两个人仍旧贴着额头没有离远，虞纯的手滑下来，摸到了苏栖的喉结。
“你不给我生日礼物吗？”
“让我快乐一点吧。”
他低声说，声音接近飘渺，指尖顺着少年胸前的衣领滑进去。苏栖眼神暗了下来，他说到底只是一个刚到十七岁的处男，根本经不起虞纯这种段位的撩拨。
“你想要的不是我，”苏栖声音有些沙哑地说，抑制住自己想往后倾身体：“你认错人了。”
虞纯露出一个笑容，漂亮到惊人，他在后者想逃的时候一把又将他拉了回来，两人极近的鼻息间尽数是甜腻的酒气和虞纯身上的湿热，让人内心燥热地蠢蠢欲动。
“苏，栖。”他咬着字开口：“有没有人说过，你的名字很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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