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美人按品级大小一排排站好,垂手而立,待皇后身影从后间出来,众美人齐齐躬身行礼:“嫔妾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不紧不慢的在大宫女的搀扶下,在首座上坐定,才扶着发髻徐徐的道了声:“起吧。”
“谢皇后娘娘。”
皇后点点头,看了眼大太监鄂来,示意可以开始了。
“跪!”
众美人齐齐提裙跪了下来,而后便是皇后长长的□□词,直跪的她腿都麻了才结束,而后便是三叩首,众人便被皇后挥挥手遣走。刚从宫殿门口出来,便见到人群混做了三堆,竹沥在宫门口等候,见此,在薛溯鸢耳边低声道:“主子,那便是孙宝林、苏御女和刘御女,主子可要结交一番?”薛溯鸢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不必理会,走吧。”
才走出去不过几十米,后面便传来了一个清丽的声音:“薛姐姐!薛姐姐且慢些!”薛溯鸢停住了脚步,转身看向身后追上了的粉衣丽人,看起来好一副活泼天真的模样,薛溯鸢端庄的笑了:“妹妹慢些,仔细脚下。”
竹沥在薛溯鸢耳边轻声道:“主子,那是与您同住的采女赵氏如意。”
待她到薛溯鸢跟前,十分亲近的挽住薛溯鸢的手:“薛姐姐,见过薛姐姐,妹妹与薛姐姐同住竹蕴阁,可否和姐姐一同回去?”
“求之不得。”薛溯鸢笑了,取出丝帕,替她擦去了额间的细汗珠,一派温柔贤淑的模样:“如意妹妹昨夜睡得可好?”便挽着她的手不急不缓的朝竹蕴阁走去。走了好一会才回头看向三两聚在三位新贵周围的美人们,可惜了,皇帝要的这个新宠可不能倾向任何一派,必得无权无势且愿意为他抛头颅洒热血才行。
这厢上书房,王定身明黄坐于桌前:“把在皇后宫门口没有聚众结交的秀女调查一番,朕要好好看看。”
李尚躬身应下:“奴才这就去办。”
王定记起那个一身规制宫装最是规矩端庄的女子:“那个薛采女倒是不错,是个安分守己之人。”
“陛下不知,这一批新入宫的主子们,那薛采女母家不过从七品下,出身委实算不得出彩,承蒙陛下看中已是三生修来的福气。”李尚顿了顿:“陛下今夜,可是要翻这位薛采女的牌子?”
“纵使要用她,也不在这一时,今夜就孙宝林,好叫朕的好舅舅把手松一松。”
“陛下英明,奴才告退。”
回了竹蕴阁,薛溯鸢陪着那个一派天真的赵采女闲聊了好一会,俨然一副一见如故的模样,送走了赵采女,薛溯鸢才坐定,用了午膳,便坐在偏间对着琴谱练琴,写字。还好这个身体的本能没有消失,一碰这些东西倒还算得上流畅,怕是自小没少练习。
反倒是竹沥一直坐立难安,直到晚膳站在一侧为薛溯鸢布菜还在念叨:“主子,都这个时辰了,不知皇上召幸了谁?”
“你急什么,即便是陛下今夜召幸新人,想必也是要在凤仪宫中用过晚膳再去的,就是挨个下来,今夜定是皇后娘娘的表妹孙宝林,怕是轮不上你家主子了。”
“主子怎可妄自菲薄,夫人在府中已是步步维艰,此番主子选在龙侧才好好的杀了姨娘的威风,主子天生丽质万不可泄气。”
“好了好了,我知道。”薛溯鸢看着不过双十年华的竹沥,小小年纪,却是满嘴荣辱恩宠,想必,这个身体自小便被寄予厚望,只待嫁入天家。想来如今恐怕不足二八年华却得巴巴的来当妾,还是位份最低的天家妾,恐怕这一生最好的结局不过被遣出宫,若是稍有不慎,只怕死无葬身之地反倒累及家人。
夜深了,薛溯鸢临窗在烛光下看着这个王朝的女子戒律清规,突然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不多时大雨滂沱。她看了一会雨,便吹灯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