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护士见他拒绝，也不强求，又一屁股坐下，对他眨了眨眼道：“怎么？你想当男护士呀？”
“那个太专业了，我干不了，你们缺保安吗？”
小护士值夜班本就枯燥，抓了个模样俊俏的小哥哥陪聊，已经有些心花怒放了，便顺着他的话往下说：“缺呀，我还缺男朋友呢。”
魏之宁跟着叹气道：“我也缺呀。”
小护士愣住，看他的眼神瞬间就不一样了，神色怪异道：“原来你是那个啊……”
魏之宁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道：“怎么？你歧视？”
小护士身子往旁边挪了挪：“那倒不是……就是我们这儿小地方，没见过活的那个……”
魏之宁看着她，顿了顿，说：“对不起啊，让你觉得恶心了。”
小护士站起身，讪笑道：“没有没有，我思想还是很开放的。唉，马上到我查房了，不聊啦，小哥哥再见。”
魏之宁笑吟吟地朝她挥手：“好，谢谢你借我手机，再见。”
目送小护士离开，魏之宁身子靠回椅背，一边按摩方才跑针处肿起来的手背，一边在心里猜测白礼生到底去了哪里。
眼角突然一道人影闪现，魏之宁扭头，仿佛从天而降的白礼生往椅子上一坐，转头对上了他错愕的目光。
“……”魏之宁强压住莫名其妙杂乱起来的心跳，缓了缓，开口问：“你去哪儿了？”
白礼生看着他，将手里的便利店塑料袋丢在两人之间的位置上，言简意赅：“买水。”
魏之宁深吸一口气：“买这么久？”
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这句话问得有多么的诡异，和不妥。
白礼生却没有表现出惊讶和被冒犯的意思，反倒是自然地问：“退烧了吗？”
魏之宁被他问得又是一愣，这人似乎总能四两拨千斤地让他难以应对，头脑冷静下来，方才气头上的火气也退了几分，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回答他：“应该退了。”
白礼生站起身，在魏之宁仰头看向他的诧异目光下，径直走过来，大大方方地伸手覆上对方的额头，肌肤相亲了足足十秒钟，收回手，面无异色道：“还有点烫。”
魏之宁忍着浑身每个毛孔里迸发出来的不适感，木然道：“是你手太凉了。”
耳边乍起一道轻微的吸气声，魏之宁循声望去，旁边值班室的门推开细小的缝，小护士探出半个脑袋，看过来的眼中饱含着复杂又怪异的情绪，接着砰地一声将门扣上了。
魏之宁：“……”
一阵没来由的心烦意乱，魏之宁压下心头的郁卒，舔了下干裂的嘴唇，索性伸手捞过塑料袋，拿了瓶矿泉水出来。
却半路上又被人截胡，白礼生从他手里抽回冷冰冰的矿泉水，将一盒带着热气的粥塞给他，淡淡道：“水太凉，吃这个。”
医院墙上的电子钟显示此刻时间凌晨三点整，魏之宁将吃了一半的粥盒丢进旁边垃圾桶，坐回椅子上，问低头看手机的白礼生：“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白礼生头也不抬地回他：“等天亮了，乡间小路开夜车太危险。”
魏之宁：“……”来的时候就不是开夜车了？
白礼生好似有所感应，突然抬头对上魏之宁神色复杂的脸，泰然自若道：“你困吗？”
魏之宁决定见招拆招，不再被他的话牵着走：“早上还有几个镜头要拍。”
白礼生：“我请过假了。”
魏之宁皱眉：“我同意了吗？”
白礼生：“我请假了，你也没法拍。”
魏之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跟一个神经病玩他妈的文字游戏？
许是感觉出身旁人的情绪明显不对，白礼生话锋一转，道：“你困的话就睡会儿吧。”
魏之宁气得肺管子都是疼的，走廊里又灌进了一阵风，他紧了紧衣领，剧烈咳嗽几声，再次开口都辨不出原本的音色了，倔强又虚弱：“不困。”
“怕冷的话，为什么不去值班室暖和暖和？”
魏之宁倏然抬头：“？？？”
白礼生面含深意地看着他：“小护士应该会很欢迎你的。”
魏之宁感觉太阳穴开始一抽一抽地疼：“你早就回来了？躲着不出现就为了偷听我说话？你是不是有病？”
白礼生反驳地谦逊有礼：“我怕打扰你们，非礼勿听，我中途还离开了一会儿。”
魏之宁咬着牙道：“那你还听到什么了？”
白礼生回忆一下，道：“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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