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瑛笑道“这是陵州产的白玉,和竹牌,骨牌相比也没什么特别,唯有的好处就是冬暖夏凉,触感甚好。”
何氏仔细一看,这136张牌大小均匀,莹白温润,牌面上隐隐有光华流转,筒条万等各种花色皆精工雕琢,色泽鲜艳,且玉质细腻,这冷天里握在手里亦不觉得冰冷,反而有暗暗的暖意。她捏捏这个,又摸摸这个,简直有点爱不释手,好一会儿才放下,点点头道“我素来不收姬妾们的礼物,你却是投其所好让我难以拒绝,也罢。”
她将盒子关上递给红暇,看着苏瑛“你入府第一天,我就交代过,我从不管你们争宠的事儿,不过念着你对平哥儿有用,今天我也就破例一回,让你和王爷见上一面,但能不能讨得他欢心还得看你自己本事。”
苏瑛玉颜飞霞,低头应了一声“多谢夫人。”她自然没有忽略何氏的话,她不是说自己对平哥儿好,而是说有用。她心中微苦,却想到这话一点儿没错,在她的眼里,在陵州城父亲和闵夫人的眼里,自己的全部价值不过就是个‘有用’吗?
等晋晟踏进紫葳院的院门时,不由眼前一亮,站在何氏身后相迎的,不仅是红暇秋意这两个熟悉的大丫鬟,更有一个国色天香的窈窕女子,晋晟读书少,用不来什么词,只有一个直观的感受就是漂亮,一看就挪不开眼,他对何氏在旁毫不忌讳,半眯着眼足足盯着苏瑛看了好一会儿,那目光摄人,就如空中的鹰隼盯着地上的猎物一般,带着□□裸的血意和强大的威压,苏瑛有些不寒而栗,却只得硬挣着微笑相对。
就在她双腿发软,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晋晟才收回目光问何氏“府中那么多的姬妾,从没见紫葳院留过人,她是怎么回事儿?“
何氏款款笑道“不是想着王爷惦着她嘛,妾身也做个中人,讨好王爷。”
晋晟挥挥手“倒是个美人儿,可惜了,打发走吧!”
何氏笑脸一僵,却不敢再说什么,苏瑛眼见晋晟就要踏进房门,这一踏进就将堵死自己所有的出路,忙出声唤道“王爷要打发苏瑛去哪里?”
晋晟脚步一顿,她快步跟上,拦在他面前“王爷若想攻打陵州为田家报仇,那是连晋王都无法阻止的事,难道会顾虑我这样一个小女子,苏瑛不懂王爷在忌讳什么?”
何氏忙斥道“胡说什么,王爷是顾念太妃的心情!”
“可太妃不喜欢的人不止我一个啊,先王对太妃始乱终弃,王爷仍奉他为父,谢太妃将太妃贬入辛者库,王爷仍以长辈之礼尊她,为何到我这儿就有了忌讳呢?”
她言辞锋利,语调却柔和得很,带着无限的委屈和些微的撒娇,配着那双湿漉漉的眸子,显得非常无辜。
晋晟俯身道“只怪你太弱小,不足以让我奉你尊你。”
“就是弱小才要寻求庇护啊!”苏瑛娇嗔道“只有强者才能庇护弱小,王爷若要打发我,还请指点一二,这天下谁人比王爷更强?”
晋晟晒然一笑“伶牙俐齿,和我军中的崔先生有得一比,他是个怜香惜玉的,我把你送他可好?”
“不好!王爷怎么老是把女子当礼物,难道就没别的东西可赏赐吗?”
“女人不就是个暖床的玩物吗,怎不可以赏人?”
他说得轻描淡写,苏瑛心里微微刺痛,笑脸盈盈地反驳道“才不是什么玩物,女人的好处可多了,王爷你一点都不了解。”
晋晟一愣之下发出朗声大笑,笑声震得树上落叶不断,他伸手捏住苏瑛的下巴“就这么想爬上我的床?”
苏瑛强忍着痛笑道“苏瑛的心愿可不止于此,苏瑛想要常伴王爷左右,喜时同笑,悲时同泣,做个贴心人。”她知道说这些话会遭到何氏的忌讳,但事已至此,已顾不得许多了,这很可能就是她唯一能面对晋晟的机会,如不抓住,后果不难设想,也不堪设想。
晋晟松开她,轻蔑地摇头道“没有女人可以站到我的身边,我只需要猛将和谋士,不过嘛,你倒是有点意思。”他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随意地往地上一甩,正落在苏瑛脚下“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