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行云道:“不是让你看这个,是让你看这几个‘之’字。”
李秋水胀红了脸,口道:“你不说清楚,谁知你的意思?”低头一看,将那几个“之”字比较,若有所悟:“第一个‘之’字多加了一点,其余几个大小上也个个不同——若是刻本,不该如此。”
巫行云轻轻点头:“这是手抄之本。”
李秋水皱着眉,将接过来,从前至后,慢慢翻开几页,见内中颇有不堪入目之事,面上更红,故作正经道:“按说这等笔记、故事之流,都是用坊刻本,这本却是手抄,墨迹又新…林曦这厮,到底还是骗了我们——不知她是何居心?”
巫行云笑道:“也未必就是存心害人,说不定只是在山下碰见了这种,偷偷摸摸带回来看而已。”话风一转,又道:“本门虽然没有那么多讲究,但也不能纵容弟子偷懒耍滑、看些与学业无关的籍,现在时辰已晚,等明天早上,大家都在的时候,再唤她来审问——这几本是证据,先不能销毁,就由我收着,明日再作计较。”
李秋水观她神情,总觉有些不对,目光慢慢地偏下去,落在那几本上,并不言语,李沧海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巫行云,忽地道:“会不会…林曦也与她弟弟一样,有些异于常人的嗜好?”
巫行云偏头道:“你觉得是什么嗜好?”
李沧海道:“说不定她喜欢女人,所以总看这样的。”头微微抬起,仰面直直地去看巫行云:“若是如此,师姐和阿姐觉得,我们要将她逐出师门么?”
沧海看起来有些紧张,显然是到现在才意识到“喜欢师姐”这件事到底意味着什么,李秋水的心莫名地悬起来,有些紧张地去看巫行云,巫行云笑了下,抚了抚沧海的头:“世人都说男女授受不亲,可我与你阿姐喜欢师弟的时候,师父并不曾将我们逐出门去,只说让我们自行解决,世人都说男人该有男人的样子,林小白有男儿身、女儿心,也不见他因此就比别人差了什么,以此推之,林曦她只要不违逆长辈、作奸犯科,我们也不能单因她喜欢着谁,就把她逐出门去——师妹,你说是么?”
李秋水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巫行云是在问自己,垂头道:“不是说明日再谈这事么?我困了,先去睡罢。”转头要走,沧海叫住她:“那今晚…我们怎么睡?”
李秋水像被撞到了头一般,整个人一缩,原地站住,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