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2 / 2)

没人想到玄生门的主殿的巨大屏风后藏着一副白玉棺椁,棺椁前立着一块无字碑。

安世荣很清楚,棺椁里没有任何人,因为棺椁的主人已经身死魂消,命归天地。他永远记得八百多年前那个惊心动魄的雨天,那个时候朝代还不叫殷,天子也不姓周,世人尚且懵懂无知不分人魔,而不少人被魔气侵染相互厮杀。

那个雨天,敌人打到了北月关外,北月关一破直取国都,所有人都或喜或悲或庆幸或绝望地准备着逃难的行囊,直到一声沉闷的钟声回荡在整个城里,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劫后余生地喜悦充斥着这片土地的每一个角落,北月关守住了,他们不用迁都逃难了。

可他不高兴。

荼蘼仙死了,死的很安静,好像过眼云烟,甚至没人知道他来过。

安世荣还记得,那天自己正好一百岁,他的师父还像以往每年一样为他做了一碗长寿面,很是开心地跟他说:“三宝又长大一岁,不久就可以位列仙班了,等你有了各位仙友地照拂,师父也不用担心你的安危了。”

然后一转眼,这个人就不见了。

起初几年他也哭过闹过,再后来,他白了头发,打了一副棺椁,放进去了一封信,信上写着——祭吾师。有时候他也会躺进去,假装这个人还在,还能抱着他看星星。不过安世荣也明白,如果这人还在,他恐怕是要被逐出师门的。

“转眼已经八百多年了,师父,你看这人世间依旧如此不堪,你可曾后悔?”

安世荣轻轻落下一句,没有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