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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实验(十)(1 / 2)

司蓉觉得这里很可怕。

可怕并不在于她是个冒牌货, 而是在于这里压抑的氛围——

她跟在人群中,除了脚步声,再没有其他声响。

所有人踏着一模一样的节奏,穿着一模一样的白色防护服, 戴着一模一样的面具,只露出一双黑洞洞的眼睛——

哪怕是同事之间相互对视,目光也没有半点波澜。

沈天择其实就走在她前面。

但是前面那人和旁人一致且机械的步调, 让她胆战心惊。

司蓉悄悄地深吸一口气。

她的胆子,果然还是太小了。

保持固定的走路姿势,司蓉觉得自己四肢快僵硬的时候,他们到达了换岗的地方。

是基地边缘的一座房子。

司蓉想象中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这里并没有人等待着和他们交接。

相反, 这偌大的房间里, 空无一人。

司蓉不敢移动脑袋,就着眼角的余光扫了一下周围,这里其实是一个休息室。

果不其然, 第一排的小队长道:“用餐, 休息。”

声音不似活人,倒像是推开锈铁门的音调。

只是这里……怎么用餐?

不待她细想,就见这队长打开旁边桌子上的贴合, 从中取出一支针管,拉开自己防护服上的拉链, 也不见消毒, 一针戳了进去。

动作稳准狠, 不带停顿的。

而后, 这位队长将针管放进另一个铁盒,径自去床上躺着了。

不过几秒,传来匀称的呼吸声。

司蓉:“……”

吸////毒都没这么效果好吧?

房间里这样的桌子有三个,众人自觉地分成了三队。沈天择排到了她旁边,轻声道:“是营养针,别真打。”

司蓉几不可见的点点头。

轮到她时,她学着之前人的模样,将左臂上的拉链拉开,将针管插进自己衣服内,打算快速推下针管——

“注射姿势不对。”

司蓉身后突然传来同样金属质感的声音,她还未来得及转头,后面的人便一手抓住她手臂,一手强行包住的她按压住针管的手——

用力按下。

针尖刺破皮肤插入血管的疼痛让司蓉一个激灵——

她生生把一声叫咽在了嗓子眼。

司蓉眼睁睁地看着针管里乳白色的液体输入她的身体。

那些被送进她身体的液体像细细的长虫,在进入她血管的瞬间,便在肌肤下四下蠕动分散开来——而后才像埋入沙土的蚯蚓,不见踪迹。

从针管插入到注射结束,不过十秒。

司蓉面具下的脸上已满是冷汗——

若不是背后那人强抓住她,她在针尖刺入的瞬间,差点站不住。

她从来不惧怕死亡。

她怕只怕,变成不可知的怪物。

生不如死。

后面那人帮她注射完成,便不再管她,任由她在那里站着——

直到沈天择轻轻撞她一下,她才恍然清醒,将手中已经空了注射器放进另一个铁盒,朝床上走去。

她看见,沈天择只做了个样子,什么也没放。

她心底稍微安定了些。

待最后一个人注射完营养针,也睡下了,司蓉才重新睁开眼睛——

这里的人,连睡着了呼吸的频率都一样。

不自觉间,司蓉自己也和他们同步一致了。

这里是大通铺,沈天择就躺在她的左手边。

她很想问沈天择她刚刚被注射的究竟是什么,但现下这种“不同即异类”情况,还不如她和沈天择在外夜巡的时候。

难道只能等再次换岗?

她内心七上八下,左手却被人轻轻拉了过去,被人在上面轻轻比划着——

睡吧,没事的。

不知怎的,司蓉突然就安定了。

反正该打的不该打的她都已经一滴不拉的打进身体了,也没有什么比这更糟糕的事情了。

她在面具下勾了勾嘴角,闭上了眼睛。

沈天择听着旁边逐渐平稳的呼吸声,慢慢收回了自己的手。

也养起神来。

司蓉这一觉睡的很稳,直到被手上的通讯仪振醒——

换岗了。

她学着旁边人的动作,木讷地从床上爬起,排成两竖,在小队长清点人数后,跟随大部队出发了。

司蓉庆幸的是,外面天又黑了。

巡逻不是一起的,集体转了一圈后,每到一个地方,就会有两个人自动离队。

按道理,司蓉他们到某个地方也应该离开队伍。

司蓉这倒不着急,她观察过了,这里每个人巡逻是有不同的区域范围的,但大致是他们沿着现在这条主干道直线行走五分钟的距离。

果不其然,等她前面那两人离开后五分钟,她和沈天择同时动了——

这次没有人阻拦。

两人学着其他人的样子,朝旁边的小巷走去。

一到没人的地方,司蓉立马取下了面具:“这些人怎么回事?”

是被那些营养针打成这样的吗?

同样取下面具的沈天择脸色并不好,他道:“不像是营养针打的,倒像是被傀儡虫控制了。”

“傀儡虫?”司蓉想起她注射时,在她身体里消失不见的细条,汗毛倒竖:“是……营养针里钻入皮肤的那些东西吗?”

她每说一个字,沈天择脸色便越难看一分:“我不知道。”

司蓉心沉了下去。

但现下说这些没用,她换了个问题:“那他们说话的声音?”

“声带被植入了芯片。”这个沈天择倒是答得快,“用来给背后的发号施令。”

“那我们现在该做什么?”司蓉接着道,“总不能一直在这里瞎转,真给他们看门吧?”

沈天择看向她的目光有些深沉。

他本来以为司蓉会缠着他,或者说会质问他,她打进身体的傀儡虫应该怎么解决——

毕竟她是真惜命如金。

但现下她明明已经担心地失了血色,却不提这个事情,而是直接将任务放到了首位——

他真不知道该夸这个女人识大体,还是没脑子少根弦儿。

他咄咄逼人:“你不怕死?”

司蓉笑了。

月光从两栋楼的间隙中漏了下来,洒在她脸上,眼尾弯弯的,里面一双黑亮的瞳子。

很是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