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禾已经重回仙体,竟然还废去这许多周折才回到冥泽,霓漫天在彦佑一副肉疼的眼神中,觉察出此事的难度,回应道,“呃……好吧,别想得那么复杂,我游进来的而已。在街边的成衣铺子里换了一身衣服,这就遇上你们了。”
“游进来?东峻冥泽之中竟还有通往外界的河流?”穗禾和彦佑顿时生出想去死一死的冲动,他们这九死一生,差点灰飞烟灭的际遇是为了啥?此刻听霓漫天轻而易举的道出“游进来而已”,岂知这“而已”二字中包含着他们多少艰辛啊。
霓漫天很是好意的回答道,“自然是有河流通向外面的。”
“啊?”穗禾一脸怒气,大叫一声问,“哪条河?”
“这……好像是机要中的机要,要不要说呢?”其实霓漫天在来的路上就感到奇怪,狱流泉外没有专人设置路卡,亦无人与她一同进冥泽。看来这条路径在冥泽之中根本无人知晓,她若不是听了斗姆元君的建议,说不定也会像没头苍蝇一样,顶雷冒风呢。
是以,很想不告诉穗禾,叫这小孔雀接着受气。
霓漫天像个老学究般,沉目道,“你师父有没有告诉过你,古之成大事者,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恰恰是这些万难之事,等你做得顺手拈来时,就什么都不怕了。”
这便是要她穗禾大小姐再顶风冒雷一次。不,是两次。
穗禾无话应对,面上虽沉默,那手中,已然多出两颗五色玄石。
霓漫天异想天开的认为穗禾公主会将这两块五色玄色用来贿赂自己,但在仔细观察了穗禾的面部表情后,这才承认了现实与异想天开的差距。捏捏喉咙,咳嗽一声道,“啊……那什么,我说说而已。其实我还特意问水神借来御水珠,拿去用,拿去用。”
五色玄石在霓漫天眼前微微发亮,这么近的距离,恐怕是要杀人见血的呀。穗禾姣好的嗓音在霓漫天耳边问,“肯说了么?”
霓漫天不禁汗毛竖起,以杀伤力来看,被禁了灵力的她全没有穗禾高,若说要动用妖神之力来与穗禾决一生死,那也太夸张了。顿时萎了精神,瞪眼道,“你这么凶,小心没人要。”
穗禾瞅了彦佑一眼,得意的说,“不凶才找不到人要呢。”
彦佑笑呵呵的在那儿傻了,却无一丝“寄人篱下”的卑微感,看来这两人是真的黏在一块儿成了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情侣了,也不知是老天厚待彦佑还是苛待他呢。
霓漫天这时想起了一句狐狸仙说的话,“可怜润玉,竟将自己的清白身子献了穗禾你这恶女!”
不过好在彦佑的身子也不算清白,不可比,不可比啊。
……
荒国陈郊,釉青色的瓦片房中。
咻!一支箭矢刺破空气。
“小心!”
在蒲团上打坐的青儿,伸出手臂护住一旁的男子,飞箭穿透这截手臂,登时血流如注。
“青儿!”男子疾声道。
青儿却压低男子的脑袋,用蒲团挡住窗口,警惕的道,“外面有杀手。”
“莫非是要谋害我的性命?”
青儿虚弱的摇摇头答,“不知道,你的性命很重要吗?”
姓名“本座”的男子,从来到这里,记忆就没有丝毫恢复。然而他从一点蛛丝马迹和偶尔的自我意识判断出自己这条命当真是极为重要,如今在外的杀手更让他确定了这判断并非空穴来风。
门外又放了两箭后,一个黑衣人缓缓步行进来查看动向。伏地的本座忽起发难,一招凶狠的鹰爪功落在杀手脖子最脆弱处,那杀手叫了两声,便彻底没了声息。
“生平”第一次杀人的本座,盯着杀手的尸体,手脚微颤的道,“原来我会武功。”
青儿从桌子底下钻出,笑道,“你这也叫武功啊?这个就是杀手么,手段也不怎么样嘛。”
“这人是用弓箭的好手,近身功法确实不行。”本座活动了几下手脚,以为忆起了手脚功夫,记忆便能有所恢复,不想,这次出手只是下意识的,对恢复记忆并无帮助。他脸上有些颓然,许久后才转头关心青儿,“你怎么样?”
青儿双眼微红的说,“竟然惹出这等祸事,早知当初不该收留你的。”
本座连忙安慰,“青儿莫怕。我已在我之前所穿的旧衣服中找到几件皇室御用之物,估计跟我的身世有关,今日有人来杀我,更证明我的推测,等本座功成名就后,定封你为……对,封你为妃。”
青儿低下头,微眯的眼睛中,翻出一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