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胡子的谢长安看上去更为英武,只是年轻了好几岁。
之前叶明珠以为他年过三十了,后来听朱太后说他只比自个大八岁还不信,这么一看,还真是只有二十四、五的模样。
“命还在就好。”叶明珠笑着迎了上去,并没有因为谢长安也残废了表现出半点失落。
在她看来,谢长安就跟现代的军人似的,保家卫国,她可以不嫁他,但绝不能有半点嫌弃。
更何况,她当初肯答应谢长安这门婚事的原因,就跟他这个人没多大关系,她甚至还想过谢长安若是不幸战死沙场了,她顶着瑞亲王王妃的名头做寡妇也蛮好,既符合了她想逃出宫的初衷,还不用受任何约束。
因为那种心理是对自个担忧的一种安慰,所以看到谢长安还活着,她着实是松了口气。
虽然她现在对谢长安还没有产生过那种地动山摇的爱情,但无论如何,她还是希望他活着,好好活着。
兴许,是那一封封来往的书信,她的心门为他慢慢开了一线,而那一线情愫,若有若无地缠绕在心里,慢慢发芽。
尤其是这会儿看到谢长安欢喜而炽热的眼神,叶明珠不由觉得:被人喜欢着,是件很好很好的事情。
最好的是,那个人,恰好你也喜欢。
因为谢长安的眼神过于火辣辣,叶明珠不由自主将衣领往上掩了掩。
她不由后悔今个穿的这件衣衫领口有些低了。
她这个小动作没有逃过谢长安的眼睛,他推着轮椅滑向叶明珠,拉着她的手,笑得灿烂而明亮,“明珠,我其实恨不得飞奔到宫里去见你……但我这个样子,只好请你过来,你不会怪我吧?我实在是太想你了?”
叶明珠顿时脸红,她往四下一瞅,除了梦儿和沉香低着头,一副装聋作哑的模样,其他人已经退了出去。
其实沉香和梦儿此时恨不得捂着耳朵:完蛋了,她们看到了王爷调戏司膳大人的模样,会不会被灭口啊?
可她们是司膳大人的贴身婢女,主子没发话,不能随意开溜。
叶明珠咬咬唇,红着脸岔开话题,“王爷的腿怎么受伤的?要不要紧?”
“攻进匈奴王城时,被假意投降的匈奴大王子砍了一刀。”谢长安盯着叶明珠,上下打量一番后,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不要紧,养一段时间应该还能站起来,就算不能站起来,我问过太医了,说是也不会影响生儿育女。”
他露出一点忐忑,“如果我站不起来,你还想不想嫁我?”
“你就是站起来,我也不想嫁你。”叶明珠瞪大眼睛,“这门婚事,难道不是从头至尾都是王爷您自个一厢情愿吗?怎么这会儿问起我的意思来了,是不是我说不嫁,你就肯取消这门亲事了?”
谢长安大笑摇头,“当然不,我说要娶你就一定要娶你。”
他深深地看着叶明珠,“除非我死了,不然,我就算没了双腿,也要娶你。没办法,谁让我这么喜欢你呢。”
叶明珠撇撇嘴,“这可不叫喜欢,真喜欢一个人,不会这样拘着她的,更不会把自个的喜欢建立在对方的痛苦之上。试想一下,你真没有了双腿,还怎么给我幸福?”
说着,她别有深意地朝谢长安两腿中间看了看。
谢长安再次大笑,“明珠,你真非常人,平常女子没出嫁前,哪敢说这样的荤话?你也就是遇到我,倘若换个人,只怕要说你不守妇道了。”
他遥遥指着桌上的茶盏,示意沉香给他倒盏茶来。
他挥挥手,让沉香和梦儿下去,“你们出去,到偏厅里坐着喝茶吃些点心,本王跟王妃有话要说。”
沉香和梦儿并没有立刻退出去,都把眼睛看向了叶明珠。
叶明珠点点头。
就谢长安说得这些话,真不适合沉香和梦儿两个小丫头听。
做为现代人,叶明珠没那些个礼教束缚,上大学的时候,也跟室友们看过小黄书,瞅过小黄碟,对男女之事虽未亲历,却不是不知,也不觉得说起这些来是不知廉耻,但对于古人而言,这般孟浪,还真是会被沉鱼塘的。
谢长安这是为了维护她。
毕竟,做为男子,他说这些个话,顶多被人笑骂几句风流,不会横加指责。
不管哪个时代,对于女子都要苛责的多,即使在现代,讲黄色笑话的女生,也是会被人鄙夷的。
谢长安连这都能容下她,说起来,还真是大周最适合她的男子了。
喝了两口茶后,谢长安道:“我若是真得断了两腿,不能尽夫妻之道,你尽管在私下里养面首,但你还得是我的妻子,因为唯有此,我才能护你一生。”
听到这句,叶明珠着实震惊了,她没想到,谢长安竟然能比现代人还要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