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汽车开动了。虞月景今日好像终于消了气,终归不舍,那点不舍从脸上流露出来,让虞月亭忽然觉出一点心酸——或许连自己也是失落和不舍的。但他没说什么。
只听虞月景道:“也不知道大哥以后如何生活。”
虞月亭愣了一愣。这也确乎是他没想过的。想过,不过没大想好。不过总会有办法,哪怕是去问问卫梦旸,他也觉得总会有办法的。
虞月景又说:“不过我想钱是够的,做寓公也够了。”
虞月亭听见这句话,忽然抬起了头,又垂下去。他朝前叫道:“阿景,我有句话要对你说。”
虞月景问:“什么?”
虞月亭说:“我和你分家这件事情,我是不要搭你人情的……你不要觉得是你宽容了我,姑且不跟我计较。这件事谁也不欠谁,我问你讨的钱,究竟也没多过你当初用我的本金,赚的那些利去。所以说……我们算公平两清。你不要给自己添上好大一笔人情账,将来又问我要债。”
他这句话说得非常刻薄露骨,虞月景听了,几乎又要生气。但他竟真这样想过,被虞月亭看得很透。刚欲生气,又抑制住了,只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虞月亭又说:“你也不必特意去告诉老三我搬家的事——此后我不想见人了。”
虞月景开着车,又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好,我也知道了。”
车窗之外,街景飞速后退,终于出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