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一大早就开始下雨,雨势不大,可是绵延不停,格外感到湿冷的水汽一股子黏糊的味道,使人提不起劲,整身懒散。最后我下午也还是出门上了西点制作的课,教课的法国女人过两天就预备去生孩子;她丈夫是我小学同学,几年前我到巴黎旅游,偶然与对方重逢。我的这位同学娶了当地的女性,当时他陪着太太回来探亲。他们夫妻在白巳路上开着一家小酒馆,他太太另外在楼上开设了西点教室。今天最后一次上课,他太太教了我做柠檬磅蛋糕。
我提了包装好的蛋糕离开,雨刚停了,到处也还是湿答答的;太阳露脸了,光线照射,地上那一点一点的小水珠晶莹透亮。我本来要开车走了,见到旁边的花店的人摆出了一桶一桶的花,就过去看看。我挑了几朵花,等老板包装的时候,拿出手机。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格外多的讯息,一些许久不联系的人、以及亲近的几个朋友们
,全十分默契的关心起我的生活状况。
我不以为意,一个也没有回复。后头付了钱,取了花和蛋糕,坐上了车。我盘算一会儿买点东西,再去诊所接了檀谊沉下班,晚上便不在外头吃饭;我亲自下厨。就预备开车了,这时候手机响了。是周米打来的,他口气听上去倒有种忧心意;他问我这段期间过得如何了。
我道:“很不错。”
周米却道:“你不用勉强。子樵,我们从小一块长大,你对别人说不出口,对我,又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感到莫名其妙,好笑地道:“我不觉得我勉强。”
说了半天,周米却还是半信半疑似的。他挂了电话,我不及奇怪,卡登也打了来:“你心里有什么难受的,尽管告诉我不要紧,我绝不会说出去。”
我道:“我没什么难受的。”
卡登道:“你不用逞强。”
我十分哭笑不得:“我一点也没有逞强。”便问了出口:“到底怎么回事?周米也打来问我好不好,你现在也打来问。”
卡登顿了一顿,便告诉我,今天一本八卦杂志出来,说了我的事,自我被停了千堂娱乐里一切事务的职权,便生活不顺,终日抑郁,频繁进出精神科诊所;甚至前几日的晚上进了医院急诊。她又告诉我,杂志上刊了我在急诊的照片,看上去非常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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