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之朝阿七投去探究的目光,像狐狸一般狡黠。阿七坐在凳子上心想:哪里又惹到了教主?
苦思无果,只好去往厨房避难。
晚饭丰盛,香气诱人,一旁三人酒肉入口,冥之看着眼前的白米粥加青菜十分郁闷。
“渊儿可没说不能吃荤啊!”冥之埋怨。
“你下午吃了烤鱼,晚上这些鱼肉油荤偏重,你且将就着吧。”奚渊说着又自斟一杯,语气毫无愧疚之意。
阿七心疼的看了冥之一眼,兀自拿起碗里的鸡腿啃得惬意。
“你竟然还吃了先生的烤鱼!我都好久没吃了!”念儿看着冥之,双眼睁的极大,“如果我也吃到了,晚上喝点粥也心甘情愿哪!”
阿七听闻默默点头,虽然他没吃过。
奚渊低笑,握着杯子的手轻轻晃动:“念儿和阿七若是想吃,便自己去抓些鱼回来。”
“我可不想累着先生。”念儿将空碗递到阿七面前,阿七十分自觉地去给他盛饭。
冥之暗暗腹诽,骂两个小的都是竟这般埋汰他。
“今夜早些休息,明日中秋,该早早起来准备。”奚渊一句话就将众人打发。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桂花香,月光洒下,天空繁星点点。一人月下独酌,白衣银发,明眸皓齿,似喃喃自语,轻声说道:“明日必定是个好天。”
远处一黑色身影亦是在原地驻足,眼神幽暗,只隐隐看清他眼中探究。良久,他轻叹一声离去。
次日清晨,甚是吵闹。
奚渊一向嗜睡,一般都是日上三竿才起,但今日天还未亮就见他在厨房忙的起劲。
冥之拿起木柴便往炉灶里塞:“渊儿今日起的真早。”
奚渊抬头看他,笑了笑没有说话。
待看见他眼下一片乌青,冥之才恍然察觉他许是昨夜一夜未睡。
冥之看着他不食烟火般的身影,忙碌于厨房之中,沾染一身烟火味。
“谁能想到人人传言冷漠寡淡的神医竟这般贤惠!”冥之笑道。
“那谁又能想到人人敬畏惧怕的澜沧教教主竟在这烧火种菜。”奚渊斜眼看他,再看看一旁被冥之烧掉的大堆柴火,露出无奈的神情,“明日你去拾些柴回来。”
冥之看着塞的慢慢的灶台和强势的火不明所以,却只能默默点头:“莫说是拾柴火了,就是挑水劈柴我也一并做了。”
奚渊面无表情,点头:“如此甚好。”
等到念儿揉着眼,双眼迷离的走进厨房,就看见烧的正旺的灶台和冒着热气的锅,他鼻尖轻嗅,脸上展开笑颜,嘴中还嘀咕着:好饿啊!
正准备偷吃,却被人从后面一把揪住衣领,耳边传来冥之戏谑的声音:“呀!渊儿,这厨房里好大的老鼠啊!”
念儿挣扎不过,只得大喊道:“先生,先生,救我!”
奚渊站在门口,嘴角轻弯:“你可小心点,这老鼠可是我好吃好吃养着的。”
冥之听闻大笑道:“既是渊儿养的,那我可得小心照顾才是!”说罢,一把将念儿扛上肩头,顺手怕了怕念儿的屁股,笑的肆意。
奚渊伸出双手,念儿也忙挣扎把双臂举高,冥之顺势放下念儿,看奚渊将他搂进怀里,轻轻抚摸着他的头:“等会就可以吃了,你先去找阿七玩吧!”
念儿回头朝冥之做了个鬼脸,迈着欢快的步伐跑远了。
见奚渊难得这般高兴,冥之肆意打量着在厨房忙碌的奚渊。他始终嘴角含笑,眼神却自始至终那般清冷,不曾有过半分亲近,只有在念儿面前,那如霜如雪的眼神才会融化半分。
像极了他眼角那颗殷虹的朱砂,沉默着、不曾有过半分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