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文昭微皱眉:“你别说露了,俩孩子脸皮薄,再吓坏了。”
辛芷点头:“你还不放心我嘛。”
岩洞里,一豆灯光闪烁着。
连生盘膝坐在床铺上,他仔细打量着洞中的一切,从入口处的屏风再到身旁的五斗柜,还有这岩洞内部的每一块突起和凹陷。以前没觉得,但是突然说可以搬走了,连生才发觉,这岩洞里的每一寸,都已经那么深刻地烙印在脑海中了。
在这里避过风躲过雨,挨过最难的日子也享受过不少欢欣的时光,这里是仅次于记忆中那遥远的家的存在。无数次幻想过搬离的场景,但是当这一刻真的即将来临时,又发现对这里的感情已经浓到难以割舍。
洞口白石地面上那被火烧过的痕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淡去,泉水旁开辟出的小菜园早已荒芜。一旦减少了人迹,这里很快就会恢复成当年初见的模样——荒凉,僻静,坚固。这见证了他成长轨迹的山林,也会再次默默归于平静。
连生抹了下湿漉漉的眼睛,心里说不上是欢喜多一些还是酸涩多一些。等房子打扫好,基本的家具布置好,就能搬走了,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又抹抹眼睛,连生伸手拉开三斗柜的抽屉,铺开包袱皮,将抽屉里的衣服一件件叠好,然后仔细包上放到斗柜的面板上,又将一些零碎杂物也都包好放好。
这几日就不用煮饭,所以曾经立下汗马功劳的那口小锅也可以休息了。连生摸摸小锅已经被熏烤得焦黑的外体,轻轻说了句“谢谢”,然后便将一直使用的碗筷放进锅中,盖上盖子,找了块布包好,放到已经清空的斗柜下层。
再环顾一圈洞内,已经没什么好收拾的了,这些家具都不用带走,就等搬走的那天把它们都搬到里面去,用稻草盖好就行了。
本以为要收拾一阵子的连生,发现确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了,便返回床铺,倚靠着被卷躺倒。他歪着身体盯着那星灯火看,他倒现在还记得那晚回来后,发现这桌椅和灯盏的兴奋。
想到尚文,连生的唇角弯出一个笑纹,心里也突然好受了不好。尽管离开有些不舍,但是他即将可以跟心爱的人一起生活了。不知道父母知道这些后会不会高兴……嗯,如果父母还在,他还会跟尚文在一起吗……
连生想了好一会儿,然后点点头,会的,还是会的。生活可以如同小溪一般分成无数的支流,但总是要归于大海的。那么就算他们的生活轨迹改变了,连生也相信如果对方是命里注定,那就一定还能在一起。
又发了一会儿呆,连生起身铺好床,然后脱衣准备入睡。
衣襟敞开后,借着昏暗的灯火,身上的诸多吻痕依然清晰可见。连生的脸红了,他伸手摸了摸胸口的印记,清晨的记忆不由分说地立刻鲜活起来。
连生慌忙甩甩头,他噗地吹熄油灯,钻进被子:不想了不想了,亲热的日子以后多得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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