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严融在自己的公司见到对方的时候,他还是非常吃惊的。
那人被一群人簇拥着,想是没有看见自己,也是了,自己只是公司里的一个小主管而对方则是甲方公司的所有人,可谓甲方爸爸的爸爸。
他叫杨城久,据说家里做实业起家颇有点家底,投资也涉及各个行业,这家公司是规模最小的一家,显然是给杨城久练手用的。
这就跟学了车的人先买个二手夏利开着玩一样,图它便宜,禁操,出事好擦屁股。
严融站在一边看着杨城久举止潇洒和自己的领导谈笑风声,心里不禁感叹:多好的一个男人,高富帅三样都站齐全了,这样的人要是能变成对象,得承受周围多少人羡慕嫉妒的目光啊。
抱有这个想法的人远不止严融一人,休息之时一个女同事也说出了差不多的话,说要是找这样一个人做老公怕是下半辈子都不用奋斗了,另一个女同事说摇摇手指小声说,“快得了吧,且不说他这样的人看不看得上咱们,只说他自己的品行和他家的那点事,也是够乱的。”
“你看他好像怪不错的样子,实际上是个绣花枕头,这才回国没多久,脚跟都没站稳。而且他上面有哥哥下面有弟弟的,还都不是一个妈生的,诶,说起来这有钱人是不一样哈,我这一个对象还找不着呢,人家杨老爷子找仨,不过杨城久的确应该是不怎么受宠,要不然他们那个总集团他怎么进不去呢?而且吧我听和他一处留学的朋友说,他这人在国外就是不学无术游手好闲,回国以后每天就各种酒吧会所之类的地方鬼混,典型的纨绔子弟,花花公子。”
这话让严融想起那天捡到杨城久的时候,也是在酒吧一条街,不过那里可没有什么高档消费场所,价格撑死算是中等,不知杨城久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下班的时候严融在停车场碰见了杨城久,彼时严融正要去开自己的那辆小破车,他看见杨城久穿着西服却松着领带坐在他那辆价格不菲的红色跑车的引擎盖上抽烟,神态放松,面带微笑,哪里还有雨天狼狈的样子。
严融以为杨城久认出了自己,因为他们目光交汇,时间就像暂停了几秒,可是很快杨城久却撇开了脸,自顾自的开始抽烟。
想来是贵人多忘事。严融摸摸自己的脸,也怪自己长得平平无奇,所以不能让人念念不忘。
想到这些,严融又觉得有点好笑,他从杨城久身旁穿过,走到自己的车前,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踩下油门的时候,严融想就让那天晚上的事随着汽车尾气排出去吧。
忙碌的工作让严融把那一夜丢在了脑后,杨城久虽然是甲方爸爸的爸爸但是以严融在公司里的职位他是只能见到对方公司专门负责这个项目的工作人员,所以自那次停车场的偶遇后,严融再没见过杨城久。
只是有一件事现在困扰着严融。
他从前几天开始不断的收到不明来源的包裹。
第一个包裹是放在他的工位上的,最开始严融没有仔细看以为是自己买了东西忘记了或者是席沛买给他的,他拆开箱子,发现里面是一双高跟鞋。
严融第一反应是不是谁把快递放错了工位。
可是拿出快递箱翻看,上面的确写的是自己公司的地址,收货人的名字也是自己,包括手机号也没有错掉一位。
高跟鞋是银色,最近时尚杂志里常出现的那一款,一个娱乐圈主持人的设计,就像大部分跨界设计一样,丑的张扬而不自知。之前严融就怀疑过谁会购买这一系列的鞋子,怕是只有主持人的真爱粉才会倾力支持,不过他又想也许是自己不懂时尚,见识浅薄才看不懂其中的精巧奥妙,他是发自心底的觉得这鞋子太丑。
所以当严融看见这鞋子乖乖的躺在盒子里摆在自己桌上的时候,严融的第一反应是把盒盖盖上,然后悄悄塞在桌子底下。
直到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严融才敢把鞋子拿出来细瞧,果然,细细看来,这鞋子更丑。
不过这鞋码出乎意料的大,不像一般的高跟鞋只做那么几个码数,这一双严融穿起来刚刚好。
他想了想,给席沛打了个电话,问这鞋子是不是他送的,结果打了几次对面都是不在服务区,严融想着怕是这人又去了鸟不拉屎的地方搞他的研究去了,工资奖金准是没地方花所以孝敬了自己。
但是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连着一个星期严融每天都在工位上拿到新的包裹,里面的内容每天都不同,裙子香水包包还有口红,无一不昂贵无一不是女士用品无一不丑。
严融觉得事情有点严重了起来,虽然席沛的电话依然是打不通,但这显然不是席沛那个拿死工资的人送的起的,而且……
一个品牌口红的限量礼盒躺在放满鲜花的盒子里,前几次的快递并未引起周围人的注意,但是这次,大家想不注意都难。
女同事都围了过来嘻嘻哈哈半开玩笑的问严融是不是有了女朋友,他这礼物是买来讨女朋友欢心的吧,送的可真有心。
严融没法否认,只能笑而不语,
他想这次好在颜色足够多,丑的不是那么明显。
回到家里,严融把箱子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口红放在他放化妆品的抽屉里,鲜花找了个玻璃杯插进去,然后是一张卡片,躺在最下面。
“希望能在X月X日的上午见到你——杨九”
杨九?
严融不记得自己认识的人里有谁叫这个名字。
他看了看卡片上留的地址,觉得十分熟悉,他打开手机按照地址上网搜索,赫然出现了一家公司的名称。
他记得这是他们最近的甲方爸爸,以及甲方爸爸的爸爸似乎就是那夜睡过这里的杨城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