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这两个词让他心里咯噔了一下。
然后林既明就下意识扫了一眼短信内容。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王医生：据我了解，连桦在精神失常的时候也曾对林既明有过一些打骂的行为，这些也可能是造成林既明在焦虑的时候伤害自己的原因。具体还需要跟林既明沟通才知道。
林既明脑子嗡得一声。张前这是在跟谁发消息？
他的手微微发抖，拿起了张前的手机。
张前个老古董也是没什么防备，连解锁密码都没有设置。里面的壁纸主题什么的也都是手机出厂自带的设置。
郭晗羽半天没听见林既明回话，不得不睁开一只眼睛瞅一瞅。
“哎呦。你竟然偷偷看张前手机，干嘛，查岗.......”郭晗羽的话说不下去了，他看见林既明的脸唰得一下惨白。
郭晗羽一个翻身飞快坐了起来：“你......”
他揣摩着林既明的脸色，小心翼翼想说话，又不敢说。
难道...张前爬墙了？
这怎么可能....
张前回来的还挺快，他手里提着一塑料袋矿泉水，打远就看见林既明拿着他的手机。
张前的脚步一顿。
刚才买水的时候就发现手机没在兜里，他怕王医生给他回消息，虽然林既明应该不会看他的手机。但他还是紧赶慢赶...可....人啊，就不能多想，想了就得成真。
张前站在原地闭了闭眼，表情非常难看 ，走过来的时候脚底下好像绑了八千斤的铅。
郭晗羽：“........”
卧槽，心肝儿在颤抖，要发生什么？！
张前默默将水放在地上，从袋子里掏出了一瓶递给郭晗羽。
郭晗羽简直感动地要哭，空气里都有火光了，张前竟然还顾得上干渴的自己......
张前又拿出一瓶水，拧开了递给林既明。
林既明抬头看他，停顿了好一会儿，才放下张前的手机接过水喝了一口。
张前瞄了一眼。很好。林既明应该是把他跟王医生的短信翻了个遍。
“你怎么知道王医生的？”林既明咽了水，突然说。说话的时候觉得咽下去的水里有刺，扎得嗓子生疼。
张前没说话，在林既明对面坐下。
林既明转头看郭晗羽：“张前去找过泽哥？”
林既明依稀记得几年前那个通过沈泽跟他电话沟通的那位心理医生，好像姓王。
“.....卧槽.....”郭晗羽肩头一抖，现在特别想钻地底下地遁。
张前：“林既明，我.....”
“你是不是担心死了？”林既明突然横了一句，“就特么担心我有病，是吧？”
郭晗羽：“........”
他下意识觉得要完蛋，但是又不敢躲远些。
“对，我是有病。”林既明嘴唇煞白，盯着张前说，“真的辛苦你了。”
张前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他冷着一张脸，郭晗羽莫名觉得头顶的大太阳都没那么炽热了。
这炎阳高照的....你俩真的要这么吵架么？
张前呼出一口气，压下心底的烦躁：“你好好说话。”
“我说的实话！”林既明猛地站起来，把手里的水摔在了地上。
清澈的水流从瓶口里淌了出来。
“我特么要是没病，你会跟个医生说这么多？！”林既明指着被自己扔在地上的张前的手机。
林既明一个字一停顿：“你他.妈.....”
你TM的是不是有病。
你有病么你做这么多。
你TM的是不是疯了。
你不是疯了怎么会做这么多。
然而还没等林既明问出来。张前的脸色缓了缓，突然轻声问：“谁妈？我的还是他的？他是谁啊？”
郭晗羽：“........”
这特么还能这么接话的？张前是真的头铁.....
“你......”林既明被他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哦，我妈啊。”张前微微弯着眼角，目光柔软，蜷藏着无限的包容。
“我妈也经常念叨你呢。要不明天周末你来我家吃个饭？”张前说，“上次过年的时候太仓促了。”
郭晗羽：“.......”
他抹了一把脸静静，这话题转的真的....他服了，论英雄，张前绝对无敌。
林既明瞪着张前，他几次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最后林既明缴械，一脚把地上的水瓶踹到了树干上，砰得一声，可怜的水瓶瘪了。
“槽......”林既明呼吸都在打颤。
他头也没回转身就走。
张前盯着他的背影：“林既明。”
林既明的脚步放慢了些，但是没停下。
张前没再说话。直到林既明走出了体育馆，郭晗羽才犹豫着紧张道：“张前，什么病不病的？你俩搞什么？”
“没病。”张前疲惫地打开一瓶水，喝了一口以后他的手一扬，一瓶矿泉水就这么从他头上浇了下来。
郭晗羽：“........你淡定。”
“嗯。”张前搓了搓脸，“就是有一道坎儿。”
“嗯？...什么...坎儿？”郭晗羽有点儿听不懂，他快被这俩人逼疯了。
“就一道坎儿。他自己的坎儿。”
张前的声音很低很轻，好像只是在自言自语：“他自己的坎儿，他自己过。我就站着等，我等他自己走过来。多久都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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