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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了?(2 / 2)

……

“就是这样。现在我爸在照顾她。”程敛路放二人进了医院电梯。

路放刚听着他说程薇的情况,冷不丁插进来一个“我爸”,他马上问:“你爸现在在病房里呆着呢?”

“嗯。”程敛把手搭在路放肩上,轻轻拍拍:“别怕,你是我同学。”

路放心里一阵紧张,程敛的爸爸,是不是也跟他一样万年面瘫,沉默寡言……

路放白了他一眼:“我本来就是你同学!这不是废话吗!”

程敛凭借身高优势,伸手抓了抓他蓬松的头发,凑近了说:“你也不能提了裤子不认人。”

电梯里很安静。

程敛话音刚落,立刻就有几道异样的目光投过来。

路放深深地低下头,安静如鸡,试图用高高的校服领子挡住自己的脸。

……

“哥哥!”程薇躺在病床上,见门外闪过一个熟悉的人影,立刻高兴地坐起身来。

程敛推门进来。

路放在病房外坐着,他潜意识里觉得程敛不一定喜欢有人在旁边,便主动提出在外面呆着。

“程敛,你来了。”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坐在病床一侧,正在削苹果,“你吃了吗?小薇非要吃你带的东西,我就没给她订餐。”

“嗯。”程敛只看了一眼那个男人,便绕到病床的另一侧,把饭盒盖子打开,黄焖鸡米饭的香味悠悠地飘出来。

“小薇这次是意外,医生说她身体情况基本稳定,没有再恶化,就是要多补气养血,我托沈姨去办了。”男人一直看着程敛,一晃半年不见,他身上变化不少,但说话时,那冷淡疏离的感觉却是多年以来都没变过的。

“嗯。”

程敛把床上小桌板支起来,摆上饭菜和餐具,又替她撕开酸奶盖子。

他全程像是在听空气说话。

“爸爸知道这些年亏欠你们太多,但生意忙,走不开。我带了些东西给你们,就放在客厅。你下午有课,先回去休息吧。妹妹下午就回家。”男人叹了口气,看着兄妹二人,目光里尽是疲惫和无奈。

程薇的情况其实不太好,她的病是先天不足引起的,无法根治,病情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加剧。她今年十二岁,因为身体虚弱,病情不稳定,上学总是断断续续,索性休学一年,在家自学。

十年了,转眼,她已经走了差不多十年了。可程敛还是不肯放过自己,放过他。

男人轻轻按着深陷的眼窝。

人生如同蒙上了一层雾的毛玻璃般,由内而外的,看不通透了。

“吃好了吗?”程敛递过去一张纸巾,柔声问道。

“嗯。哥哥你快回家午休吧,这里有爸爸看着呢。”程薇乖巧地点点头,张开手,小猫一样温顺地抱住程敛,“我下午就回家~”

“好,哥走了。”

……

“上去坐坐?”程敛晃了晃钥匙,问。

路放一路上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一些话到了嘴边,又觉得没有问的必要。

他点点头。

……

“鞋架最底层有新的棉拖。”

“哦。”

“喝点什么?”程敛打开冰箱门,“可乐雪碧橙汁。”

“不喝了,这天真他妈的冷,喝了更冷。”路放刚脱下外套,打了个寒颤,“你这儿不开暖气啊?”

“一般不开。”程敛递给他一杯热水,疑道:“冷吗?”

“今早还不觉得冷。”路放喝了口热水,突然想起今早在学校车棚里……还别说,接吻真能快速产热。

程敛高深莫测地看了他一眼。

“十二点四十,可以躺一会。”程敛把沙发床展开,从自己房间抱出两床毛毯,迎面丢开两件毛绒绒的睡衣。

路放满脑子都是早上的那个吻,热烈而刺激,接吻时身上哪一个地方被电了,发热了,他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要睡在一起了??路放伸手抓了抓软绵绵的毛毯,内心一阵紧张。

大中午的,不能吧。他忍不住胡思乱想,身体某个地方又热起来。

啧啧啧啧,路放!你也有今天?光想想也能热起来!真尼玛羞耻!

卫生间忽然传出一阵冲水声,吓得路放一个激灵,他忍不住拿起放凉了的水一饮而尽。

程敛换了身棉麻质地的睡衣,圆领,宽松,露出形状好看的锁骨。

路放看着他越靠越近,艰难地吞了吞口水,屁股不着痕迹地往后挪。

“换衣服,睡觉。”程敛丢过去一件法兰绒睡衣,图案是一只龙猫。

路放在略微失望的同时松了口气。

他嫌弃地拎起那件睡衣,忍不住吐槽:“你自己怎么穿得人模狗样的,让我穿这傻逼玩意儿……”

“程薇买的。”程敛摆好枕头,舒舒服服地躺下来,沙发床挺大,容得下两个长手长脚的少年他拍拍身边的枕头,催促他:“赶紧的。”

路放撇撇嘴,套上了。

“这睡衣真尼玛丑,我下次要穿自己的。”路放撇撇嘴,满脸嫌弃,他其实有点紧张,这么快就和程敛躺同一张床上了,难免有些不适应。

程敛等不及了,他伸手用力一拽,路放头重重地砸在柔软的枕头上。后脑勺有一只手正在抓揉着自己的毛发,路放心想,不好,这是要亲了的前奏,身体瞬间绷紧得像是一把弓。

但程敛一直没动,他宽厚掌心温热的触感,轻柔的动作,专业好比发廊里的洗头妹。

困意来袭,路放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我也觉得这衣服丑。”程敛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路放微眯着眼,仰头疑惑地看着他,“但就这一件毛绒绒的。”

路放经不住困意,没搭理他。

“我就喜欢你毛绒绒的。”程敛翻了个身,侧身面对路放,两只手环住他的肩膀,往自己怀里拉了拉:“你笑起来真像一只金毛啊。”

真他妈破坏气氛。

路放差点被激得把他一把推开,指着鼻子大声质问他:“你再说一遍咱俩谁他妈是狗?”但他一睁眼,就对上了程敛朦胧的睡眼——

客厅开着暖黄色的落地灯,柔柔地打在程敛的脸上,刻下错落有致的阴影。他高挺的鼻梁还留着淡淡红色的眼镜印,眼睛虽然闭起来了,形状还是很好看,睫毛虽然不算浓密,但是又长又翘,垂下来的时候像鸦羽一样黑而软。

那明明是一双安静时也带着笑意的眼。

路放想起第一次见到程敛的夜晚,他的黑框眼镜擦得很亮,在路灯下闪着不近人情的冰冷亮光,虽然很生气,但语气依然是冷淡甚至是平和的。

到底经历过什么才能把自己的心完全封死,叫人什么也看不清、摸不透呢?

他忽然感觉自己大条的神经一下子变得细如发丝,这是.....恋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