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颂揉了揉她的头发,眼神有着自己都不知道的温柔:“其实,如果你刚才再坚持一下,我就不让你跳了。”一开始真的只是逗她,可是看到她那明明害怕却还陪着自己甚至提出一起跳的样子,他再那一刻放任自己自私了一回。
洛溪一蹦三尺高,气得跺脚:“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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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几天,洛溪跟馆长舅舅约了见面。
他们约在一处私人茶馆。
洛溪并没去过,但是也知道必定不是寻常的地方。
这里环境优美,入眼便是流觞曲水和一处假山,里面有几尾游鱼,绕着假山游来游去,很是悠闲,茶馆环绕着铮铮琴音,古朴优雅。有人已经等候在那边,带着洛溪到了一处房间。
馆长已经在了,他正在喝茶,见到洛溪,露出和善的笑。
“抱歉,让您久等了。”洛溪知道他们这样的文人很注重时间观念和礼仪。虽然她并未迟到,可到底还是让长辈等她。
“没事,刚好跟一个小朋友聊完。”
洛溪没在意他的话,她的注意力已经被馆长拿出来的资料给吸引了。虽然之前只简单地提了想要的哪些类型的资料,却没想到馆长帮她准备了很多相关的资料。她翻看了一下:“比我想得还要详尽,您真是帮了我大忙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只要不要再偷偷摸摸来拍照了。”馆长打趣她。
洛溪很不好意思,这件糗事看来短时间内是跟她捆绑了。
馆长:“你们的理念很好啊,本来就应该把咱们的传统文化往外输送,让世界都知道它的美。”
“希望可以成功。”
馆长一脸笑眯眯的:“只要有心,就能成功。”
洛溪若有所思。
茶香四溢,馆长出其不意,问她:“你跟秦颂什么关系?”
洛溪没想到他这么直接,还以为他会婉转一点,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毕竟如果跟长辈说炮友关系,大概自己就把自己玩死了。
馆长却没有等洛溪回答,又问:“你觉得他怎么样?”
洛溪字斟句酌小心地回答:“他在同龄人中显然要优秀很多,事业有成,目光独到,决策准确。”哦,天呐,为什么听到问题的一霎那,脑子里冒出来的只有四个字:器大活好。我明明是一个很纯洁的女孩子啊!
馆长睿智的双目,含着笑注视着洛溪,静静地听着她说话。他明明什么都没有说,态度还很好,偏偏洛溪倒是自己先说不下去了。
茶室一时安静下来了,不过倒是也不显尴尬。
洛溪四周看了看,房间燃着香烟,增添了几分清雅的韵味。在馆长身后有张桌子,其上放着文房四宝,在后面挂着一幅古画,是张仕女图。
“我听说你们两个一起去蹦极了。”
洛溪刚喝了口茶,差点没有喷出来,她问:“他告诉你的?”他们那天根本没有别的人在现场,料想那工作人员也不可能把话传到馆长这里,何况,没人敢随意传秦颂的八卦,那么也就只有秦颂自己说了。
馆长点头:“我很吃惊。”
他吃惊有二。一是因为秦颂居然真的去跳了,说明他真的放下了;二是因为他觉得以秦颂的脾气,这种事情就算要做,也该一个人完成,居然会让洛溪一起。显然洛溪在他是与众不同的,偏偏那小子似乎还没有这点认知,叫他又气又急。
洛溪避重就轻:“是啊,吓死人了。”
馆长哪能看不出她的小伎俩,知道她不愿意谈,便也不提了,只慢悠悠地又起了一个话题:“他很难相处吧。”
洛溪没想到馆长如此直言不讳,既然如此,她也没什麽好帮秦颂遮掩的,她点头:“很多时候是挺不近人情的。”
馆长意味深长地看着洛溪,他轻轻地把杯盖盖好,双手交叉扣在桌面上:“没错,他不是不近人情,他就跟个机器一样,没有感情。”
洛溪心中一动,觉得他说这话似乎是在暗示着什么。
馆长:“但是那天他却开口帮你说话了,我了解的秦颂,从来不会多管闲事,跟他无关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在意的。”他的眼睛微微张大,身体前倾,“他变了,因为你。”
洛溪跟馆长对视着,两个人都在心中做着判断着,随后,洛溪摇头:“或许吧,可是很遗憾地告诉你,我们真的没有关系。”她叹口气,“他拒绝了我。而且,目前看来简直无解,因为,”洛溪皱起了眉头,“他母亲的关系。”
馆长神情中有什么一闪而过。
洛溪的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所以,有心也未必会成功呢。可是能怎么办呢?我就是那种恋爱还没开始,就没头没脑一头栽进去的人,而且还深陷其中不愿出来。”
洛溪走后,馆长慢慢喝了口茶:“人都走了,可以出来了。”
古画移动开,秦颂从里面走出来,原来这房间不是肉眼所见的大小,古画后面别有洞天。洛溪并不知道,这里是温家自己的产业,并不是用来经营的,平日里也不会轻易用来接待客人。
秦颂坐到馆长对面:“这就是你留我下来的目的。我倒是不明白,舅舅你这么做是为何。”
馆长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拿起茶壶,给他倒了一杯茶水,问他:“杯子里是什么?”
秦颂微微蹙眉,薄唇抿成一条缝:“什么意思。”
“你先回答我?”
“茶。”
“不对。”馆长摇头微笑,“是禅。一个人心里想的是什么,眼里看到的就是什么。你只看到了这茶水,我却看到了禅意。”
秦颂脸色沉了沉,他站起来:“舅舅,我没时间跟你玩这种游戏。”
馆长并没有因为他的态度而不悦,他的眼神变得悠远,循循善诱道:“世人最难的事情就是看清楚自己的内心。”馆长顿了顿,声音微微加重,“我不信,你会因为你妈妈的遗言就束手束脚了,什么时候秦颂会这么听话。好好听听内心的声音,你看到的真的是茶吗?”
秦颂低下头,看着杯中的茶水,清澈的水中有几片浮浮沉沉的牙尖,而水面上倒映着他的面容,水纹漾开,又渐渐换成了洛溪的影子。
馆长不知道是在对谁说,声音很低:“她是一个好姑娘,希望她比你母亲幸福。”
那一刻,秦颂的心仿佛被针扎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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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之后,洛溪又开始忙了,她要把馆长给她的资料整理加工,提炼出来,然后给John做参考,她也希望尽快做出一些成绩出来,不要再跟上次一样,在会议上面被秦颂挑战的体无完肤。
一旦工作起来,就进入到忘我的境界,时常连饭都忘记吃了。
花花终于看不下去了:“行了,工作又不是急在一时,好歹休息一下,姐姐这里有个好玩的,带你去啊。”
洛溪揉着酸疼的脖子:“什么?”
花花美滋滋地说:“我认识一个小鲜肉赛车手,穿衣显瘦,脱衣有料那种,这周末,他带我赛车,你也一起啊。”
洛溪挂着揶揄的笑容:“我去干什么?做你们电灯泡么?”
花花仿佛打了鸡血一样,拼命游说:“当然不是,就去玩玩放松放松,很多人的。”
洛溪:“可我连开车都不会。”她说这话的时候,脸明显的红了红,显然是想到了上回秦颂教她学开车的事情。
花花妖娆一笑:“谁让你开了,就坐在副驾驶,也能让你爽飞了。”
洛溪有些心动,她这段时间确实挺累的。
“说什么好事呢?带上我啊。”销售总监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
花花:“你干什么偷听我们讲话?”
“偷听?”销售总监振振有词,“你说的那么大声,我是光明正大地听的。”说着猥琐地抖了抖肩,“说说啊,去干什么。”
花花嫌弃:“说了你也不懂,我们年轻人玩的可不适合你。”
销售总监邪气一笑:“还有什么我玩不了的?”
花花挑衅道:“赛车?敢吗?”她用手戳了戳销售总监的凸起来的肚子,“就你这吨位,估计都塞不进去吧。”
销售总监拍开她的手,哼道:“花花,可别小看人,哥哥我可是赛车小王子。”
洛溪和花花对视一眼,哈哈大笑,洛溪很假地鼓了鼓掌:“厉害厉害。”
销售总监也没在意两人态度,牛气哄哄一脸骄傲:“别不信,时间地址,到时候哥给你们表演漂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