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黎澈打量一下左卓点头，“左卓哥哥好。”
倒是黎澄不知道害羞还是真的忘了左卓，只是瞄了一眼左卓咬着嘴巴一言不发。
“小澈好。几年不见长大了。”左卓和黎澈打招呼，他又看向黎澄微微弯下腰，“小甜橙，怎么不和哥哥打招呼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黎澄看着他直接红了眼眶，左卓一下子愣在了原地，黎铮一看情况不对则赶紧伸手把小姑娘搂在怀里哄：“好了好了，我们的小公主不哭啊。在替哥哥委屈是不是？我和你左卓哥哥以后都不离开了好不好？”
到底是亲兄妹，黎铮多少能才出来黎澄的一点心思。她当年有多么喜欢左卓后来就有多么伤心吧，再加上自己离家后也很少回来，小姑娘当时不懂事肯定会问爸爸妈妈哥哥为什么不回家，左卓哥哥为什么也不来了。黎建斌夫妇该怎么回答？因为你的两个哥哥谈恋爱被我们硬生生分开了，哥哥生气了？当然是随便搪塞过去。可是等她慢慢长大了肯定会揣摩点什么东西出来的。加上最近网上传的沸沸扬扬的事情，小姑娘铁定猜的八九不离十了。现在的小孩子上网都很溜的。
黎澄的脑袋埋在黎铮怀里轻不可查的点了点。
黎铮拍了拍她的后背，“好了，你先和小澈玩，哥哥进去找爸爸说些事情，然后带你们出去玩怎么样？”
“嗯。”
“抱歉了，哥哥当年不告而别。”左卓跟在黎铮身后，在经过黎澄的时候轻声对她说。
张放在一楼客厅里坐着，似乎专门在等黎铮他们，“小妈。”黎铮进来和张芳打招呼。
“阿姨好。”
“来了？”张芳放下手中的书站起来，她的目光在左卓脸上停留片刻转向黎铮，“你爸在书房你上去吧。小卓留下来和阿姨聊聊天怎么样？”
“小妈？”黎铮不理解张芳什么意思。
“黎铮你去吧，”左卓适时开口，“我和阿姨说说话。”
黎铮看看张芳再看看左卓，后者冲他点点头。黎铮只能听张芳的一个人上楼找黎建斌。在书房门口黎铮先敲了敲门才推门进去。刚踏进去一步满室的烟味差点把他呛出去。
“爸？”黎铮难以置信，记忆中他很少看到黎建斌抽烟，尤其是在家里还抽了这么多。
“来了。”黎建斌在实木书桌后面坐着，“听你小妈说你这几天一直在找我。”
“嗯，找您有点事。”黎铮说，心里面却暗暗撇嘴，还在装糊涂。他严重怀疑黎建斌把他的号码拉黑了，不然他打了那么多电话回回都在通话中。黎铮也装糊涂，“想介绍一个人给您。我喜欢的人。”
黎建斌直直地看着黎铮，黎铮毫不畏惧的看回去。好一会儿黎建斌脸上的表情松动笑了起来，“你小子真是长大了啊。坐吧。”
“不，我还是站着吧。”黎铮摇头，心说一会儿指不定还要给您下跪呢。
黎建斌长叹一口气缓缓开口：“黎铮，我还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走这条路呢？爸爸从来没有想过利用你商业联姻什么的，只希望你找一个女孩结婚生子安安稳稳过一辈子，可是现在......”
黎铮看着似乎一下子苍老很多的人心里面一酸，他想黎建斌靠了靠半蹲下身子：眼睫微微下垂看着虚空的某一点说：“我也说不清楚，如果没有左卓我可能真的按照您说的那样生活，而且会过得很好。可是我遇到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就逃不掉了。起初是好奇，再后来是同情，接触的时间时间久了我发现他的很多面，不知不觉被他吸引，等到我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可是短暂的惊慌之后我发现我慌的不是我喜欢一个同性，而是在想那个人会不会喜欢我。”
“左卓出国这件事，他和你说了什么？”黎建斌问。
黎铮摇了摇头：“他什么也没说，是我猜出来这其中肯定是您的安排。当年我想找您理论的，可是被我妈妈制止了。”
“所以是不是心里面一直在怨恨我？这么多年连家都不回了。”
黎铮被看破心事一时有些心虚嘴最终还是诚实的点点头。“您不觉得当年用这么强硬的手段把我们分开很不理智吗？您就没想过可能用不了多长时间我们自己就会因为各种问题分开了。”
“我自己的儿子我了解啊，从小你就有自己的注意，一旦下定决心执拗的十头牛也拉不回来，”黎建斌说，“事实证明长达五年的杳无音信都没办法把你们分开，还能有什么别的问题有那么大的威力？我只能用一些手段把你们分开，没想到还是被你察觉了。”
“一边是我喜欢的人，一边是我尊敬的父亲，我做不出为了自己伤害你的事情，只能很幼稚的用沉默抗衡您的□□。”黎铮低着头轻声说，“可是爸，今天可能真的要伤您的心了，五年过去了，您还不承认我和左卓的关系吗？”
黎建斌再一次叹气艰难的开口：“你是爸爸的第一个孩子，对你的喜爱还是多过双胞胎的。”他慈爱的摸了摸黎铮的头顶，“没有父母不希望自己孩子过的不好，我只是害怕你被别人指指点点戳脊梁骨。我以恩挟报把左卓逼走想着过段时间你的那种心思淡了就没事了，没想到你这么固执，还让我们父子差点成仇。关于这一点爸爸欠你一声对不起。”
黎铮跪坐在黎建斌身旁，听了他的摇了摇头：“是我让您操心了，儿子不孝。”
“你站起来，爸爸还有别的事情和你说。”
黎铮依言站起身。
黎建斌把书桌上一个牛皮纸袋推到黎铮面前，“这是给你的。左卓在美国这五年经营的那间公司我已经把它从集团脱离出来了，股份你六他四，现在是属于你们的。”
“爸……”黎铮没碰那个袋子而是惊诧的看着黎建斌，他说的每个字他都懂，可是连成一句话他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了。事情反转的太快他有些跟不上节奏。
黎建斌不理会他继续说，“还有一个房产证也是给你的，我知道这些年你的收入都做了公益。我看到你卧室里那个别墅的模型按照那个样子建的，房子给你了有时间了过去看一下内部装修还是要你们自己来。”
“爸，够了。”黎铮再怎么愚钝也终于明白了黎建斌的良苦用心，他把袋子推回去，“我不能要这些东西。我还年轻想要什么我可以自己去挣。”
“傻，怎么还有和钱过不去的！”黎建斌把东西推回来，“这是属于你的拿上就是了。可能以后爸爸要分出一多半的心思在双胞胎和你小妈身上。有人陪伴你该过自己的生活了。”
“爸？”黎铮的脑子慢慢转了起来，脸上的表情有错愕还有掩不住的惊喜，他终于意识到黎建斌一直在说“你们”而不是“你”。
“你这次找我不就是想说和左卓的事情？”黎建斌对黎铮勉强一笑，“马上过年了定个时间叫上他来家里吃顿饭吧。如果他想叫上他的父母更好。”
过年、吃饭、叫上父母，幸福来得太突然黎铮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所以他准备的用来说服黎建斌的长篇大论全都没用？“一哭二闹三上吊”就更用不上了？
“爸，您、您这是同意我们的事情了？”黎铮激动的再一次确认。
“现在还有我说不同意的份吗？”黎建斌脸上的表情很古怪，打碎牙齿和血吞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不过，以后的路怎么走就看你们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