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曼忽然鼻子就酸了，强忍着委屈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一声：“嗯。。。”
她声音那么小，搞得江离也降低了声线，小心翼翼地从那边传来：“是不是周围有人，不方便讲话呀？”
陆曼的眼泪流了满脸，那双好看的眼睛酸胀得要命，但她什么都不想说，也什么都说不出来。她觉得亲眼目睹的事太耻辱了，耻辱的女人、肮脏的男人，她身上流着的，也同样是耻辱的血液。她比谁都明白，陆妈妈绝不是贪于□□的人，更不是个懂爱的人。能让她委身于这样一个男人的缘由，唯有利益。
她羞于对任何人提及此事，更何况是她最在意的江离。她只能回一句‘嗯’，然后将脸深深地埋在蜷起的膝盖里，像一个藏着石子的蚌。反复地磨，反复地疼。
江离虽觉察到她情绪不对，但他也怕她说话真的不方便，真问起来反倒叫她难做。他略想了想，然后含笑着温柔道：“那你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出去，我给你买一件衣服好不好？”
陆曼紧紧咬着下唇，除了那声‘嗯’什么都讲不出来。只有眼泪似关不上的水龙头般倾泻而下，她哭起来的时候是连一丝声音都没有的。从小便是，她趴在桌上掩面而泣时，别人不过以为那是个睡着了的女孩。
江离见她答应下来，嘱咐她好好休息后，便挂掉了电话。用力的抽泣让她口干舌燥，满目的泪痕倒显得那张小脸更苍白。好像命运总爱给她安排些苦厄，有那么一瞬间，她真得怀疑是不是遇到了江离就花光了这辈子所有的运气，所以她不配再拥有其他美好？
陆妈妈一夜未归，陆曼也在反复地哭、平复中疲惫地睡过去。整夜的蹙着眉，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多少场梦。直到第二天早上醒来时，脑袋都是昏昏沉沉的。其实身上还是没有力气，但口渴得实在厉害，又与江离有约在先，总要强撑着起来。
镜中的陆曼意外地气色还不算差，只有眼睛略红。江离问她是不是没睡好，她笑着骗他：“我昨晚看电影看到深夜呢，眼睛都熬红了。”
江离见她神色无异，便撒娇着嘟了嘟嘴：“唔。。。你半夜看电影，倒不理我，你得补偿我呢。”
陆曼是最招架不了他这样，便笑：“好，我请你吃午饭。”她今儿似乎很需要一个依靠，倒是下意识地主动牵住了他的手。他显然是开心得有点激动，见四下没有‘危险组织’，特高兴地用力吻了下她的额头，兴奋地问道：“你今天怎么这么好？”
被‘强吻’的陆曼还真没意识到今天自己与往日有什么区别，倒有些意外道：“嗯？我怎么了？”
江离傻兮兮地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连连笑道：“没有没有，我说错了，你一直都很好，都是我最喜欢的女孩。”
陆曼淡淡笑了笑，回道：“嗯，那你昨天电话里说的衣服，是什么？”
江离拉着她的手摇来摇去，嘴角的笑容阳光得耀眼，像要向全世界宣告他对她的喜欢。
“曼曼。”
“嗯？”
“我们穿情侣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