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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虫的男孩(2 / 2)

他说:‘我怕我爱你,而你不爱我。’

女人向来多感性,爱恨嗔痴也都表现地真切浓烈。于是她们哭诉、争辩、怀疑,太过常见。男人多半是隐忍的生物,将七情六欲、喜怒哀乐都封锁在深处,很少松懈和表露。所以啊,如果一个男人在爱中脆弱了,放软了,低声下气了,那就是真的投入了、在意了、用心去爱了。

江离从来没有爱过别人,他曾觉得,他的父亲都不爱他,他要怎么去爱人?他不怕失去,因为什么都不曾拥有。而陆曼,他弄不清是何时开始爱上,或者说早在拥有之前,他就把她视为自己领地里的一部分。她在他心里,所以她心中的方寸之地,也想只被他填满。

‘江离啊。’

‘嗯?’他打出这个字时,指尖都颤抖。

‘你真是个笨蛋。’陆曼叫他弄得心里发酸,‘要是我们能互换身体,你就会知道,我有多爱你。’

江离很快回过来:‘要是你能走到我心里,你才会知道,我有多爱你。’

陆曼想起来,感情最浓烈时,她问过他一句:‘江离,你会爱我到什么时候?’

他说:‘一辈子啊。’

这次她矫情地,又再问了一次。

他真心着,又含了几分赌气地说:“到你不再爱我的时候,总之比你长。”

两人重归于好,腻歪了好一会儿后,江离忽然灵光一现:‘诶?你还记不记得昨晚说过什么了?’

陆曼懵住:‘什么啊?’

江离不客气地怼了句:‘狗脑子!’然后得意道:‘你说过,要给我看你小时候的照片的,可不许耍赖。’

陆曼释然地笑起来:‘不耍赖,一定不。’

次日中午,陆妈妈有点忙,嘱咐了她好一阵后,才放她补习完数学后,在外面吃饭。‘执法的松懈’给了陆曼和江离‘犯罪’的大好机会。妈妈很早就出门了,陆曼自然地就将两大本厚厚的相册,不辞辛劳地背在了身上,准备着上完课找个地方,好好跟他分享。

江离最愿意干的,就是在写完题的空隙,看一看她微锁的眉心。猜测着她,是不是又没有解出来题目。其实他没告诉她的是,她笨笨的样子,比牙尖嘴利当学霸的样子可爱得多。

陆曼解完题,答案复杂地诡异。有点烦躁地抬头,正遇上他有些出神的眼睛。‘他一直都在看自己么?’她暗自想着,不由冲他浅浅地笑了笑。

她不敢多看他,数学老师的眼睛瞪得溜圆。于是又低头去验算那道难题,王国庆算完了,贱兮兮地碰了碰她的手臂:“哈哈,你算错了!”

她知道自己算错了,或者说,她不太在意这个答案,只在意算题的过程。她淡淡地冲王国庆点了点头,又低头检查步骤。

陈鹏是十班的第一大学渣,陆曼在的时候,他就全科倒数第一。陆曼走了,又换了一波新人,他的地位依旧稳如泰山。

陈鹏看王国庆嘲笑陆曼,明显舒服多了,还喜滋滋地说:“火箭班的都不会做,我做错了也正常。”

江离在隔壁桌,不轻不重地捶了他一拳,笑嘻嘻地来了句:“你一道都不对,也挺正常。”

陈鹏在底下偷偷踹了他一脚,小声地笑骂他:“你丫的!”却不想这寸劲儿赶上了,本来挺小个力气,竟让笑得失去平衡的江离,人仰马翻地摔在了墙角。回头在黑板上写字的数学老师惊了个够呛,只听一声巨响,陆曼就惊讶地发现,她的男朋友四仰八叉地倒在了地上!

江离俨然是没摔痛,还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挣扎着起来,冲陈鹏竖起了大拇指:“阁下莫不是练过,佛山无影脚啊?”

陆曼在底下偷笑,忽然邱洁洁在对面,指着江离所在的位置,惊呼出声:“哇!蜘蛛!”

蜘蛛?!

陆曼最怕蜘蛛,都没看见蜘蛛本蛛,光听见这个名词,都吓得一哆嗦,直往后缩。不想江离这个胆小鬼竟比她还怕,邱洁洁话音刚落,江离就‘啊!!!!!’发出了一声杀猪般的惨叫,顾不得身上沾着的灰,震悚地一跃而起。疯狂地在原地跳来跳去,手忙脚乱地拍打着衣服,焦急地摇头晃脑:“蜘蛛呢?蜘蛛没在我身上吧?”

邱洁洁眼珠飞快地转着,一脸的惊恐,最后抖着手指指着他的肩膀。陆曼循着指尖的方向望过去,差点没吓昏过去。那只蜘蛛抬起了细细的腿,就要爬进江离的衣领了。邱洁洁紧紧抓住了陈鹏的衣袖,把脸埋在了他的臂弯:“天哪!我好怕!”

江离的脸都吓白了,尤其在他感觉到有个什么东西搔痒着的他的脖子。陆曼也惊恐地闭上了眼睛,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江离马上就要被蜘蛛荼毒的时候,数学老师这个猛女,无比冷静地稳准狠地捻起来那只蜘蛛,拿了纸巾捏死了,随意地扔到了垃圾桶里。整个过程可谓是行云流水,以至于全场肃静了好一会儿。

“完蛋。”数学老师怼了江离一句,又回头在黑板上洋洋洒洒写起了例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