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6(1 / 2)

顾九清知道应该用人不疑,但白隗是个例外,这种吊儿郎当、任性妄为、关键是一不高兴就咬老板耳朵的员工,哪块骨头能信任?

顾九清擦着耳朵上的口水愤愤道:“家里的鸟都比他靠的住!”

话落微微一愣,继而唤来海余,找传信用的纸。

海余是九爷的贴心小助理,既麻利又得力,三两下就把纸找出来了。这纸看着和普通宣纸差不多,但遇水不透,遇火不燃,最适合用于传信。

“九爷,好了。”海余裁好了纸,研得了墨,退居一旁候着。

顾九清总共写了三张字条,卷成细细的纸卷,余下的事就交给海余了。

九号院真的养了几只鸟,但不是百灵画眉之类的玩物,而是长的不那么讨喜,叫声还很讨嫌的乌鸦。

胡郢那里迟迟没有消息,书里也查不到双生花的详细记载,顾九清就想起它们了。

海余带着字条去了跨院,字条先放一边,着手准备鸟食。

那几只乌鸦是顾九清闲暇时驯化的灵鸦,平时也不圈养,就叫人在厨房外头钉了个食槽,谁洗碗谁就手放食儿,家里人都亲切的称呼它们为小泔水桶。

今天泔水桶们比以往开饭早,伙食也比以往丰盛,有鱼有肉,还有面包虫和水蜜桃做饭后点心。

海余等它们吃的差不多了,小心的按住耐力最好的墨翠,把顾九清写的字条绑在它腿上,抚着它黑乎乎的小脑袋道:“乖哦,争取快去快回。”

海余向上一送,灵鸦顺势飞向空中,呱呱的盘旋了两圈,拍打着翅膀飞走了。

海余又捉起最善于寻人的青玉,把另一张字条绑了上去,抚着它的小黑脑袋叮嘱:“乖哦,争取找到豆儿妈把信送到,不要贪玩儿。”

两手一送,第二只灵鸦腾空,拍拍双翅飞走了。

海余寻思了一会儿,捉起了最憨最不惜力的卡瓦,绑上第三张字条,这次的叮嘱之言是:“尽力而为吧,当心别被山猫捉去吃了就好。”

二院里,幼凝正在收拾翻的乱七八糟的书房,透过窗户看到顾九清从正房里出来,扒着一头微湿的头发往外走,幼凝放下手头的书追了出去:“九爷,吃口东西再出去吧,您都两天没正经吃饭了──头发也不擦干,领子都打湿了。”

“没事,一会儿就干了。不用等我吃饭,天热,吃不下。”顾九清脚步未停,一阵风似的出了门。

幼凝站在院里叹气,他们家老板啊,平时懒散的不像话,有事的时候又跟上满了弦似的,活生生两个极端。

欧小雅家住东城,离九号院约么一小时车程,可是顾九清哪哪都灵,就是方向感差,有汽车导航还常常犯迷糊,所以不出意外的多费了些时间。

高档住宅区门卫比较严,顾九清没有开车进去。这时已经华灯初上,一路走来且听夏虫声声,来到欧家附近,就见宋祁肩张背直的坐在长椅上,身后是整齐而葱茏的冬青墙,宋祁坐在在赢来绕去的蚊虫群下,竟然给人一种宝相庄严之感。

也不知该说他菩萨心肠,还是该骂他有毛病,蚊子落在他身上他也不打,开始还抬手驱赶一下,夜露下来后蚊子太多,赶也赶不过来,他索性坐在那儿任凭蚊子吸血。

顾九清的视线扫过他大包摞小包的胳膊,包罗棋布的脖子,最后落在了他肿起来的眼皮上,心情略复杂──这是在学佛祖割肉饲鹰吗菩萨?你已经被佛道洗脑洗成傻子了吧?

“赵为安家里出了急事,跟秦队告假先走了,王越峰过来接班,应该在路上了。”宋祁把拈在手里的琉璃佛珠绕到腕子上,面无表情的搔搔红肿的眼皮,继续向老板汇报工作,“没来过可疑的人。”

“还有人比你更可疑吗?菩萨。”顾九清无力的挥挥手,“行了,快回家吧,别在这儿普度众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