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怯万没想到自己竟被反将一军,着实吃了一惊,随即便怒笑道:“好个‘君子之道’,江湖中人,竟也谈起君子之道,这也是半壶先生教你的?他老人家自己想弃暗投明在朝堂上混个立身之所,还要拉上你,有好日子也不忘了你,真是好师父!好徒弟!”
她这几句话毫不留情,句句扎在林本木心上。林本木生性坚忍,稳重内敛,能忍常人不能忍之事,容常人不能容之人。可若事及其师半壶先生,情况便大不相同。林本木听罢,果然一改先前沉稳之色,扬声怒目道:“秦姑娘这是何意!君子之道,立身之本,自林某幼时师父便如此教诲,自然铭记于心,时刻不敢忘。秦姑娘不愿听便罢,师父常说人各有道,无须强求,何必要这般诋毁?往日师父提及秦姑娘,虽道不同,言语中尚有赞许之意,不想秦姑娘却对师父如此横加揣测,实在有失风度。还望秦姑娘慎言!”
这一怒虽在秦怯意料之中,也正中她下怀,可真被如此反问,倒教她油然生出些愧意,再开口时便不再催逼,反改了口,好声好气道:“林姑娘说的是,半壶先生说的更是,是我糊涂昏了头,口出狂言,既负了前辈好意,也负了自个儿本心。林姑娘你千万别往心里去,我在这儿给前辈、给你都赔个不是,还请多担待。只是前辈还与姑娘说过些什么,不知姑娘可还记得?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也想多多受教。”
她立时坐正了身子,双目灼灼,好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白及哪里不知她打什么主意?却也不插手,仍拉着卢念闲话。卢念虽余光只望林本木处瞟,方才情急时更是脸色煞白,额角湿透,这会当着主人的面,总也不好过分冷淡,只得紧着头皮与白及谈笑。
没了旁人提点,林本木自然不疑有他,又见秦怯神色恭谨,当下大悦,缓了脸色,欣然应允:“师父所言字字珠玑,林某愚笨,才疏学浅,所记得的也不过十之二三,却已感大为受益。如若秦姑娘不弃,林某便将这‘十之二三’尽数相告。”
秦怯忙应声点头,赔笑道:“不弃不弃,自然不弃。你愿意说便是我占了天大便宜,怎敢嫌弃?”
林本木果然脸色更好,和颜悦色道:“只是虽只十之二三,数量也着实不少,今日断然来不及。不如秦姑娘先挑些想听的,其他的日后再讲。”
秦怯眼珠一转,面上扬起五分笑意。她声如银铃,说话也脆生生的:“如此最好不过!我这会最想听的还是——江湖上各家分分合合,你师父到底作何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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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过来了!这个其实是23,不是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