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的另一面。”玄谷说，“我只有一个意识，所以我们只能活一个。现在我选择了黑暗，所以我的另一面便沉睡了。除非我愿意重新选择一次，否则她是醒不来的。”</p>
“现在是她最脆弱的时候，轻易就能够杀死，她死了，我也会死，因为我们是双身一体的。如果你想我死，就去杀了她。”</p>
凤笙看着门里的那个玄谷，又看了看门外的，站在黑暗之中的玄谷。他没有动，只是说：“我不会那么做的。”</p>
玄谷饶有兴趣地问：“为什么不会？”</p>
“光明也好，黑暗也罢，那是你的选择。我不是创造了这个世界的人，我没有权力替你决定什么，也没有资格劝你善待这个世界。你因为这个世界所受到的苦难和伤害，我没有感受过，所以不能站在你的立场上，理解你此刻的所作所为。”</p>
“但是以后的路，我想要陪你走下去。就算和整个世界为敌也没有关系，就算全世界都背叛你，我也不会背叛你。”</p>
凤笙向玄谷伸出了手：“所以，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推开我了？”</p>
玄谷看着满脸泪痕的凤笙，怔然良久，才慢慢握住了他的手。</p>
她可以再相信一次吗？相信凤笙和他们是不同的？相信凤笙，他不会变成下一个云易，不会变成下一个清致，她可以这样相信吗？</p>
不过……就算凤笙和他们一样，也没有关系。</p>
因为她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心慈手软的玄谷了。</p>
捏起凤笙的下巴，玄谷猩红妖异的眸子看着他：“背叛我的下场，三界里没有哪个能承受得起，这一点，你最好牢牢记住。”</p>
凤笙破涕为笑，轻声说：“不会有那一天的。”</p>
……</p>
帝灏和白尧赶到九幽的时候，雾灵儿还在忘川河中接引往来生魂，但扶鸾已经不见了。</p>
原来太攀回来之后，直接将扶鸾请到了妖王宫中。</p>
一进妖王宫，太攀便与扶鸾开门见山地讲明了现在的情况，他们失去了玄谷的消息，需要他的卜算。</p>
扶鸾轻叩着手中的琉璃杯，垂眸思忖片刻，苦笑了一声，道：“就算占卜到她此刻所在何地，又有什么用呢？她若不想留下，我们谁有手段，能让她留下呢？”</p>
太攀心情烦躁地踱了两步，懊恼道：“这么说来，难道我们就束手无策，只能等她自己出现了吗？”</p>
“要不然呢？”扶鸾抿了一口茶，“妖王陛下难道还有其他高见吗？”</p>
“你问我？”太攀斜睇了老神在在的扶鸾一眼，便想刺他一刺，道，“三千年前你和帝灏做的那档子事儿，如今怎么不敢再做一次了？”</p>
扶鸾猛地变了脸色，抬起头来，隐在白色眼纱后的一双眼死死盯着太攀：“你怎么知道……”</p>
太攀冷笑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也不用装出一副与你无关的样子，今日你若不帮我算出玄谷在哪里，就别指望把自己摘干净。等以后我自己找到她，一定把你和帝灏当年干的好事全告诉她！”</p>
看扶鸾仿佛被踩住了痛脚般神思大乱，太攀更是恐吓道：“她要是知道，自己的好道子算计她，你说说你会有什么下场？”</p>
扶鸾的脸色越白了一分。</p>
看得太攀心中大为快慰。</p>
强自定下心神，扶鸾收拾隐藏好自己的情绪，说道：“我可以为你占算她的所在，但她是天命之身，占算和她相关的事，都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我已经没有什么能献祭出来的了，为了她，你能献祭出什么呢？”</p>
扶鸾好整以暇地看着太攀。</p>
其实自从发现了太攀的儿子是红爻转世之后，扶鸾卜算的时候，就不需要再献祭了。而扶鸾和红爻合力都卜算不出来的事情，就算献祭什么，都是没有用的。</p>
之所以这么说，扶鸾就是想要阴太攀一把。</p>
玄谷的主意，不是谁都能打的。</p>
为了玄谷，太攀会舍弃什么呢？</p>
“只要能找到她，我付出什么都可以。”太攀说。</p>
“包括你的命吗？”扶鸾沉下声音。</p>
太攀看到了扶鸾眼中算计的光芒，他咧了咧嘴，好像故意在扶鸾面前炫耀似的：“那可还真不行，她不久前才赐给了我永恒的生命，没她允许，我死不掉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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