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时间转瞬即逝。
方休揉了揉眼睛，天还没亮，听到从车外传来的声音，他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被温详和温天霖的争执声给吵醒了。
果然就不该把他们放一组守夜。
方休嘟囔了一声，不想听，却也拦不住外面那些争吵源源不断地传进耳朵里。
“随便你怎么说，等到了下个基地，我绝对不会再跟你们走了！”这是温天霖的声音。
“你觉得留在基地就安全了？你以为离开我们身边就能过你想要的生活了？”温详吼道，“你什么时候才能懂点事！别这么一意孤行！”
“一意孤行的人是我吗？有哪个父亲会为了报仇宁可放弃给孩子提供更好的生活环境，甚至把他们培养成对抗丧尸的武器？”
“这就是我们的生活！”
“可是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唉！”方休听到旁边传来一声叹息，他扭头看去，借着车窗外篝火的光亮，他看到温天齐翻了个身，将身上盖着的衣服拉得更高了些。
“你也被吵醒了？”方休低声问道，“要不要出去劝劝？”
“这段时间他们吵得还少吗？”温天齐也挺烦躁，“不劝，两头倔驴，我出去帮谁都要挨踢。”
“那……如果你弟弟真的决定跟我们分开了，到时候你要选哪边？”方休问。
温天齐沉默了一下：“我还是跟着我爸吧，他年纪大了，精力也越来越差，身边总需要有人帮忙我才能安心。”
“那天霖怎么办？放他一个人你不会舍不得？”
“舍不得又能怎么样？那两个人性格都是一个模子里套出来的，我谁都说服不了，总不能把自己劈成两半吧。”
“还有我们可以帮忙啊。”方休道。
温天齐闻言笑了：“如果没有我在，只让你们跟着我爸，怕是要吵得更凶吧？你虽然不像天霖那样喜欢跟他对着干，可是你喜欢无视他老人家的命令先斩后奏啊！别说我爸那脾气了，吴煦都能被你气吐血。要是吴煦跟我爸看法不一致，反而能和他争一争，可是现在……”
说到这里，温天齐的话不由地顿了一顿，他倾身过去看了看前排的座位，然后压低了声音道：“他这几年精神状态越来越差，你不可能没注意到，现在外面吵成这样他都没醒，等有时间你真该好好给他检查一下。”
方休轻轻地“嗯”了一声，吴煦的情况他比温天齐更清楚，可是每次当他提出要帮吴煦检查一下时，吴煦总会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敷衍搪塞。
如果是在仙侠位面那时候，方休大可二话不说，直接把吴煦摁倒在车座上硬给他来一套全身体检，可是现在，明明吴煦就站在面前，方休却不太敢有太过越矩的动作。
自从两年前他们那次争执后，这两年来两人虽然再也没有出现过类似的矛盾，但是方休心里清楚，他和吴煦的关系比起以前已经疏远太多，这一方面是因为方休拒绝再与吴煦交流任何有关方子澜的事情，另一方面，吴煦明显也在躲着他。
吴煦心里有事，方休看得出来，但他不知道要怎么去问。
“等我有机会再试试吧……”方休对温天齐说道，这时，只听车门一响，原来是温天霖气鼓鼓地回来了，他没想到后排的两个人都醒着，不由地一愣，一时间三个人大眼瞪小眼，气氛有些尴尬。
温天齐咳了一声：“是到换班的时间了？”
“还没有，”温天霖看了他一眼，“你们还睡么？”
“哦，不了。”温天霖这么问明显是有话想说，方休赶紧往中间挪了挪，给他让出一个空位来，“上来坐吧。”
温天霖小声地道了句谢，但是他并没有选择上车，而是对温天齐说道：“哥，有件事我想跟你谈谈。”
看着温天霖这严肃的样子，他想说的话温天齐其实已经能猜出个大概，他皱起眉，看着温天霖沉默了一阵，却发觉自家弟弟咬着唇，显然没有半点想要妥协退让的意思。
温天齐终于还是叹了口气，开门下车：“好吧。”
方休看着两人朝着温详所在位置的反方向走去，想了想，还是决定偷偷跟过去看看情况。
前方两人并没有走出太远，只见温天霖先一步站定，回过头来看着哥哥：“看你们刚才的表情，刚才我和爸吵的那些话你们都听到了吧？”
温天齐没有说话，只是“嗯”了一声。
温天齐有些冷淡的反应让温天霖心里一慌，他皱了皱眉，但还是接着说道：“我已经决定，等过两天到D基地之后就不跟着老爸继续往前走了，哥，你会留下来吗？”
看着弟弟眼神里暗含的期待，温天齐有些不自在地扭过头不与他对视：“不行……老爸这边需要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