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到丁雨顿的名字,声音不小。本来隔着不小的距离,丁雨顿是听不见的。可是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周围人意外的都停下了嘴中的话。丁雨顿的石子也不踢了,在他出现的时候,就不知不觉地站到了陈惟兹身边。这会儿当然一字不落的全听见了。
他蹭蹭鼻子,犹豫了一下,思考自己要不要上前,就被一只大手拉住了。
“不用拦他。既然是这个流氓的哥哥,你就过来说说看,你想怎么个惩罚法?”
陈惟兹不嬉皮笑脸,冷下脸来吩咐事的时候,难保不把人吓出一身冷汗。然而张承德的哥哥还是维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冲拦着他的大兵点点头,走了进来。
“我自知理亏,只求在这里旁听。别的要求不敢提。”说着站到了张承德的斜前方。
陈惟兹连看都没有看他,往后一走,大大方方地坐在刚刚搬来的椅子上。区景年会意向前,指使大兵让张承德继续说话,果真没有再管张承德的哥哥。
张承德低着头,没人再押着他,两只手绞在身后,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嘟嘟囔囔地开口了。
“是我不好。我、、、我挑衅丁雨顿,还威胁他,要、、、要、、、说要打、、、打他、、、但是我没打他,真的没打他。也没有砸东西,我也认识李、、、李师傅,真的没有砸东西。我也没有打人。对对对,他们砸东西,我,我还阻拦了,不让砸,还被他们一把推在地上。都是他们,那个叫张顺才的,他先动手的。我真的没有想伤人!”
他还知道把这个人人都看不顺眼的张顺才推出来。
丁雨顿从张家哥哥出来就没有回到“证人”该待的地方,而是一直待在全场最让人害怕的陈惟兹身边。听见张承德的话,又趁陈惟兹不注意,悄悄地抬头看向张承德的哥哥,一不小心和他也悄悄向着看的目光碰在一起。
这目光,丁雨顿可不认为是看他的,毕竟他和司令,还是司令有看头。陈惟兹打津南城的时候,不费一兵一卒,汤广听见消息就跑了。这座城市,没有再次受到炮火的袭击。张承德的哥哥在外面做生意,一直未归,从来就没见过陈惟兹司令,现在偷偷打量一下,也说得过去。
丁雨顿再转过头来,看看自己的“老相好”。发现他正闭目养神,丝毫没发现在他身上的目光。丁雨顿犹豫起来,觉得自己这时候应该开口,替张承德做下证。
今天不知怎么着,一开口说完就有人打断。只听见,人群后面远远的一声哭腔传来。
“我的儿!你少血口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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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奔驰车好像是1930年之后才引进中国的,当时还免费赠送给梅兰芳大师一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