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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血契同心(2 / 2)

\"墨郎...砸碎...棺椁...\"

棺中传出苏晚晴支离破碎的声音,却很快被道尊的冷笑覆盖:\"你以为这是普通棺材?此乃用你三百世恋人的头骨所铸!\"

林墨抚上青铜棺的手剧烈颤抖。那些看似古朴的纹路,细看竟是无数缩小的人脸——有苏晚晴在剑冢咳血的画面,有慕容宁雪在雪地消散的场景,甚至包括紫衣少女初遇时的笑靥。

玄天鉴残片突然自发组成半面铜镜,映出棺椁内部:少女的魂魄正被道尊残魂蚕食,而苏晚晴的情丝在拼命编织着什么。当林墨看清那物件时,灵台轰然炸开滔天巨浪——竟是当年大婚时,他亲手为慕容雪戴上的凤冠!

\"师兄还记得吗?\"棺中突然传出慕容雪的声音,\"合卺酒里,你替我饮了那杯断情散。\"

林墨的指尖深深掐入掌心。三百年前的记忆彻底苏醒:大婚那日他根本没有斩情,而是慕容雪察觉道种有异,抢先饮下毒酒。所谓斩情证道,不过是道尊篡改记忆的骗局!

青铜棺椁突然开启,少女跌入林墨怀中。她右手的傀儡线正在吞噬左手的红绳,而心口的长生锁彻底碎裂,露出里面跳动的半枚道种。

\"快...用青鸾剑...\"少女的嘴唇一半在笑一半在哭,\"刺穿...我们的...同心契...\"

林墨这才发现,少女心口不知何时浮现并蒂莲纹。左半朵染着苏晚晴的情丝血,右半朵浸着道尊的傀儡金,而花蕊处正是血契交融的印记。

灭情灯阵的残骸突然重组,化作完整的青鸾剑悬在林墨面前。当剑柄落入掌心的刹那,他听到三百个声音在灵台嘶喊,每个都是轮回中被他辜负的女子。

\"这一剑...\"林墨的瞳孔一半金芒一半血红,\"还你们自由!\"

青鸾剑贯穿少女心口的瞬间,整个时空突然静止。道尊的咆哮凝固在扭曲的金纹里,苏晚晴的残影停在拭泪的姿势,连飞溅的血珠都悬成浑圆。

唯有青铜棺椁上的三百张人脸在继续流动,她们的眼角同时淌下血泪,在虚空汇聚成真正的太初玄纹。林墨突然明白了一切,反手将青鸾剑刺入自己眉心!

静止被打破的轰鸣声中,道尊残魂如琉璃碎裂。少女体内的血契被剑气绞成金红交织的雾霭,而雾霭中缓缓浮现的,是三百世轮回都未曾出现的画面——

十三岁的苏晚晴跪在轮回井边,怀里抱着婴儿形态的林墨。她将自己的情丝炼成锁链缠住井口,对闻讯赶来的慕容雪轻笑:\"师姐,这孩子就托付给你了。\"

时空开始崩塌,林墨抱住逐渐冰冷的少女躯体。她最后抬手指向正在消散的青铜棺椁,那些三百世恋人的头骨正在凝聚成枚玉簪:\"把它...交给...\"

话未说完,少女的身体化作金红交织的流光。林墨伸手去抓,却只握住半截系着沧海泪的红绳。灭情灯阵彻底湮灭的尘埃里,青阳宗废墟竟还原成慕容家禁地的模样。

\"墨儿。\"

熟悉的呼唤让林墨浑身剧震。月光下,苏晚晴一袭嫁衣坐在轮回井边,脚踝缠着情丝炼制的锁链。她怀中婴儿的襁褓上,赫然绣着慕容家的冰莲纹。

\"这是最初的因果。\"苏晚晴将婴儿递向林墨,\"你舍得斩吗?\"

青鸾剑突然发出悲鸣,剑身映出令人窒息的真相:所谓三百世轮回,不过是婴儿啼哭时溅落的泪珠。而林墨苦苦追寻的道尊,竟是他在轮回井倒影里的恶念。

\"晚晴...师姐...\"

林墨的指尖触及襁褓的刹那,禁地突然天崩地裂。怀中的红绳发出灼热温度,指引他看向轮回井底——那里沉着把缠绕情丝的青铜锁,锁孔形状与他手中的半枚道种完美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