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风卷着冰雨如细针般扎在叶善依的脸颊上,她蜷缩在冲印店后门潮湿的台阶角落,指节因过度用力攥着辞退信而泛白。信纸边缘参差不齐的裂口,如同她破碎的心,而苏悯贤冰冷的话语仍在耳边回荡:\"明天起不用来了,店里容不下心思不正的人。\"他说这话时,无名指上那枚冷幽宁送的珍珠戒指在阳光下泛着刺目的光,与她藏在抽屉深处的同款银戒形成残酷对比。
远处传来高跟鞋敲击石板路的声响,冷幽宁撑着墨绿色的油纸伞,在昏黄的路灯下宛如画中走出的人。伞面上凝结的水珠顺着伞骨滴落,在地面砸出细小的水花。\"叶小姐还不死心?\"她俯身凑近,伞骨尖端几乎抵住叶善依的肩头,香奈儿香水味混着雨水的腥气扑面而来,\"你知道苏悯贤为什么选我吗?因为我能给他想要的名利,而你,不过是个只会躲在暗房里的可怜虫。\"她故意拖长尾音,涂着丹蔻的指甲划过叶善依后颈的胎记,\"听说这块印记会让人发疯,难怪你总做出这种自毁前程的事。\"
叶善依猛地抬头,后颈的胎记在冷雨中发烫。十世轮回的画面如同走马灯般在眼前闪过:第二世她为他挡下致命一剑,鲜血浸透素白的嫁衣,换来的却是一句\"妖女惑人\";第六世她耗尽灵力为他疗伤,却在虚弱中目睹他牵起他人的手;第九世她被诬陷通敌,他亲手将枷锁套在她颈间。此刻,冷幽宁的笑容与那些画面重叠,刺痛着她的灵魂。
就在这时,弄堂深处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一个黑影踉跄着撞出巷口,手中红色油漆桶的盖子早已不知去向,桶内残留的颜料在地面拖出蜿蜒的痕迹。叶善依瞬间想起影展现场那几个血红大字,她的机械义眼自动启动分析模式,瞳孔中数据流疯狂跳动——那人的身形、步伐,与监控录像里破坏照片的身影完全吻合。
黑影察觉到有人注视,转身就跑,却在拐角处遗落一张泛黄的照片。冷幽宁抢先一步捡起照片,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照片上,她正将油漆泼向展厅墙面,身后放风的人赫然是她的贴身佣人。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一行小字:\"按计划行事,事成后给你双倍报酬。\"字迹与冷幽宁留在冲印店的签名如出一辙。
\"你...你怎么会...\"冷幽宁的声音颤抖,油纸伞在风中剧烈摇晃,雨水顺着伞骨浇在她昂贵的真丝衬衫上。她突然伸手去抢照片,却被叶善依灵活避开。
叶善依缓缓起身,眼中的泪水早已被怒火取代。她伸手夺过照片,指甲几乎掐进纸里:\"原来从一开始,就是你自导自演。\"后颈的胎记突然爆发出炽热的光芒,十世轮回的记忆在此刻彻底贯通。她终于明白,每一世的背叛与伤害,都源于同样的阴谋与算计——那些心爱的人被离间,那些莫须有的罪名,那些永远无法辩解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