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妈妈身体一颤,心想:“这疯丫头该不会又要出幺蛾子,但是影娘以不接客做要挟,那孩子性子孤高,卖艺不卖身,从不与人交好,也不要求些什么,特地要了这丫头,她也不好拒绝。”
丢了一身粉白花色的长褂在她手里,嫌弃地说道:“从今儿起,你就去凝香阁伺候影娘。”
也不知道影娘的计划是什么,她自己也不能坐以待毙,阿蘅犹疑片刻,狗腿子般挽着钱妈妈的手臂说道:“妈妈,听说过几天选花魁,这场地装扮就交给我了。”
钱妈妈警惕地抽出手,斜睨着她说道:“你还会这个?该不会又要给我捣乱?”
阿蘅心想:“二十一世纪可是信息时代,维密秀,巴黎时装秀的视频她不知道刷了多少遍,区区一个花魁选秀还难不倒我。既然打不过,我就加入,加入之后,嘿嘿——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想要逃走,就得把水搅浑了。”
阿蘅用力地挤出两撇泪,哀伤地说道:“妈妈,逃我是逃不出去了,即便逃出去了也没有安身立命的地方,在群玉坊还有片瓦遮身,有口饭吃,自然是要替妈妈办事的。”
钱妈妈讪笑,心想:“不知道这丫头如何转变得这么快,大部分姑娘进了群玉坊都要折腾一阵子,那影娘就是其中最硬的骨头,足足硬抗了大半年,被打得遍体鳞伤都不肯就范,如今虽卖艺不卖身,还不是老老实实的待着。阿蘅这丫头看着行为怪诞,倒是聪明伶俐,教养好了,以后说不定是一颗摇钱树。”
她只当是阿蘅想通了,并未在意太多,便笑嘻嘻地说:“这次花魁大赛若办得好,少不了你的赏钱。”
“是是是——您说得都对,”阿蘅搀着妈妈朝凝香阁走去。
吱嘎——
阿蘅换好衣裳,推开凝香阁的门,不见人影,探头向里面张望
影娘从镜子里看到阿蘅梳着双螺髻,头上绑着两根湖青色发带,甚是呆萌可爱,捂着嘴轻笑,说道:“进来吧!伺候我更衣,洗漱。”
阿蘅这才急赶慢赶地进到暖阁来,见影娘睡眼朦胧,乌发及腰,不禁感慨:“影姐姐,你真是个美人,比我长姐更多了几分韵味。”
“你还有姐姐?”
“嗯——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阿蘅一面檀香木梳给她顺发,一面呆呆地想着姐姐。
“等过一段时日,你就可以见到她了,”影娘扯着身前的长发说道。
阿蘅心想:“是呀,等她离开群玉坊就回家,尚书府再不济还有一个心疼她的姐姐,长姐若知道她不见了定是急坏了,当初她留下一封'我走了'的书信就消失了,也没见人来打听。既然无法回去现代,只能顶着司马亦蘅的身份过下去,走一步看一步。”
影娘见她眼神空洞,呆愣着不言语,便说道:“今日我请了先生过来学琴,你在一旁跟着学习。”
“可是我不通音律,”阿蘅这才反应过来。
“不要紧,我让先生从基础部分教你,”影娘微微一笑。
阿蘅尴尬地跟着笑,挽起她的长发,选了一根莲花玉簪插在她的发髻上。
心想:“要不要这么卷,当个丫头还要学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