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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四章 生小猫(1 / 2)

内史焦觉得今儿晚上太阳简直是打西边儿出来了,家里那位暴脾气的大将军好不容易喝多了睡回早的,可叫他得了机会溜出家门去会一会城北琴台酒肆新进的伶女,谁料半路竟破天荒地碰到了一天到晚故作姿态,从来没有夜生活的蒙家老二,他又惊又奇地迎上去打招呼,不想却平白挨了一记不近人情的冷眼,没等他见怪不怪,愤愤走开,又在离宫城最近的一条岔路上瞧见了大半夜还出宫的太子扶苏。

要说这样一个月白无风的夜晚,兄弟组团泡妞儿,那简直再好不过,但千万别问他后来怎么了,他只知道秦国这两个人前人后最是注意形象的伪君子,碰面连句话都没说就打起来了……打起来了……起来了……来了……了……

即便他内史大才子一肚子文辞,也实在没法儿清楚地描述他瞧见的场面,总之一句话,难看,太过难看,丢人,太过丢人。他虽然后知后觉地感到自己很有义务稍稍阻拦一下,但一瞧那俩人不仅玩真的,还发了狠地将对方往死里揍,他也只好不着痕迹地后退两步,默默把无奈的目光投向了忧伤的月亮。

除了打在肉墙上结结实实的拳头,一旁观战的人还听到蒙都尉又急又恨,怒吼连连,“嬴扶苏,你既喜欢男子,因何还要招惹我家小妹!”

太子却笑得比三九天的冰碴子还凉快,“你既知道是我喜欢的男子,还故意给他难堪,真有你的!”

看戏的人捧着自己那颗激动万分的八卦之心,小心翼翼明目张胆地竖起耳朵,又听倒霉的蒙二痛呼一声,咬牙切齿放话道,“嬴扶苏,你简直鬼迷心窍,老子从此跟你断交!”

内史焦没听清太子骂什么了,但瞧着扭在一处拳头底下都见红了还互不相让的两人,不知为何,心里竟没来由地冒出一丝凄凉之感,尽管他从不承认自己跟这群没品的家伙做过朋友,但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曾经一起长大的玩伴,就这样一个个去到了越来越远的天涯海角,先是下落不明的桓睢,后是留在三川郡的李由,接着是驻军边地的王离,这些人他谈不上喜欢,甚至大多数时候还一肚子鄙夷抱怨,可是真当他们一个接一个离开,却又令他心里空落落,连钓美人都提不起兴致了。

他上前捡起太子离开时落下的竹简,好心地拍拍余下的另一个伤兵,一脸惆怅道,“今晚的夜色真好。”

瘫坐在地上大喘气的人只恶狠狠地斜了他一眼,起身打掉外袍上滚布的浮土,抖抖衣裳,摆出一副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样子,步履沉稳,扬长而去。

内史焦瞧了一场好戏,也歇了寻欢作乐的心思,百无聊赖往回走去。比起城里流水一般的歌女,倒不如回去更他的《秦宫纪事》,他不像扶苏那样有梦想,也不像李由,王离那样有追求,更不像蒙家兄弟那般脚踏实地,中规中矩。他只知道,来日聚散无常,但能存得只言片语,往后也可聊作慰藉。

那两个神经病,与其说是为了对方恼羞成怒,不如说是气极了自己,蒙毅恨扶苏勾走了蒙萌,说到底不过是怨自己这个兄长疏忽大意,做得还不如一个旁人,扶苏怪蒙毅给卫无疾难堪,大概也只是后悔那时没好意思用八百里加急替自己传情达意去安另一个人的心。

秋夜渐生凉意,月光白得能打湿衣裳,无意中踩进草丛,也会惊起叶尖沉睡的白露。

卫无疾在内宫呆到很晚才回去,晚到他给自己留出了足够的时间来确定他是真的不反对白日在君王书房外听到的事情。

离开蜀地之时,母亲曾问他,“你想清楚了吗?”

他说,“不用想,也没什么清楚糊涂的。”

母亲说,“他可以在某一时刻为你去死,却并不代表能够跟你共度一生,就算两个人一时半刻真能心意相通,也不意味着今后就会一帆风顺。”

他说,“你讲的,我不懂。”

母亲说,“不懂没关系,若有一天懂了,回来便是。”

其实他什么都明白,但他不能说,因为他想说的那句话听起来实在既卑贱又软弱——“我愿意为了那一时半刻的满足,接受可能绵延一生的痛楚。”

所以,他走到苑外的时候,已经完全确定了那句“不反对”百分之一万是出于真心。

可有人似乎是在故意跟他作对,就在他最笃定最坚决的时候,远处那株月光下明艳艳的海棠却一下子跃入眼中。

树下挂着一盏匠作坊新制的水精灯,成群的飞蛾绕着明灯一次又一次奋力扑向灯芯里温柔摇曳的火焰,却一次又一次被璀璨晶莹的灯壁坚定地隔离在外,那制灯的巧匠着实多此一举,想方设法怜惜飞蛾性命,又怎知飞蛾不是死心塌地,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