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永宁宫,徐玉宁躺在床上,还在想着这件事。
在她看来此次青州告捷,罗靖成驱除西鞑靼残部,收复落阳关,的确是大功一件,但是定州仍有东鞑靼作乱,定州沦陷地还未收复,所以此一战,未能称之为大获全胜,罗靖成封王,未免言之过早!
但朱真容借着酒意敢在太和殿上放言,这也意味着将来定州失地收复,北境大定,西地加北境,罗靖成守住了大武的半壁江山,其功盖世,他,已拥有封王的资格!
问题是,这个王位,皇上愿意封吗?
“哎哟!皇上,您当心啊!”
徐玉宁正想得出神,外头突然传来一声惊呼,随后珍珠匆匆进来撩开帷帐,看向徐玉宁:“娘娘,皇上吃醉了酒,往咱们宫里来了!”
徐玉宁原本已经睡下,闻言匆匆起身披了衣,出去迎接圣驾。
圣驾进了永宁宫,萧夺从轿子里下来,脚步虚浮,一众内侍忙上前搀扶:“皇上,当心啊。”
徐玉宁站在阶前,拢了拢身上的氅衣,看着康公公小跑至跟前,听他急道:“娘娘,皇上今晚怕是要歇在您这处,您看……”
徐玉宁有点恼,她如今大着肚子,不方便照顾萧夺,可她又不能将人赶走。
吃醉了酒,不留在乾清宫自个儿歇着,跑来她这里捣乱干什么!
徐玉宁瞪他。
萧夺只笑,推开扶着他的太监,大步朝徐玉宁走来,走到徐玉宁面前时,还踉跄了一下,吓得康公公惊呼一声。
但他很快就站定了,抬手捏了捏徐玉宁的脸颊,笑眯眯地看着她,也不说话,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
“哪来的醉鬼!”
徐玉宁拉下他的手,闻到他身上的酒味,有些嫌弃,“来人,备热水,扶皇上去沐浴更衣;再去煮碗醒酒汤来……”
原本已经熄了灯的永宁宫,转瞬一片灯火通明,太监宫女进进出出,好不忙碌。
泡了热水澡,喝了醒酒汤,一众太监七手八脚将萧夺从净室扶出,徐玉宁手指一抬:“先扶皇上去床上歇着!”
萧夺穿着中衣坐在床沿,康公公给他脱了木屐,小心翼翼地问:“皇上,不如早些安置?”
萧夺没作声,只眨了眨眼睛看向徐玉宁,似乎有些酒醒了,朝她伸出手:“过来!”
另一只手拍了拍自已身侧的空地,像偷了鸡的狐狸似的,眼底闪着狡黠的光:“到朕身边来!”
康公公忙低下头,领着人退了下去。
徐玉宁走过去坐下,拍了拍他的胳膊,温声软语劝着:“皇上早些安置,不然明天起来要头疼了。”
萧夺抓起她两只手放到自已太阳穴上,有些孩子气地说道:“你给朕揉揉,揉揉就不疼了。”
徐玉宁拿他没办法,伸手将他一推,他当即顺势仰面就倒在了枕上。
徐玉宁放下帷帐,上了床躺里边,他整个人凑过来,头轻轻蹭着她的脸颊,呢喃道:“朕难受……”
徐玉宁拉过被子将两人盖住,心想这人喝醉了酒怎么还这样?比小孩子还难缠,声音便也软和起来:“哪里难受?”
“头……”
徐玉宁伸手象征性帮他按了按太阳穴,哄道:“好了。”
“嗯,”萧夺很是受用,笑眯眯地抓住她的手,放胸口处,又道,“这里也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