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2 / 2)

他捏她的指腹,好笑地反问了一句,“那你是好惹的吗?”

昨夜里就瞧见了,什么金玉都没有,唯把那凤首簪贴身带着。她要谁死,一句话的事。不然她敢如此大放厥词?

韫和颈畔微红,探她的底细探得也太直接了当,就差问祖父留了多少人为她所用。

她故作轻松地瞥了瞥他,“对付人,我的确有我的招,那你敢说,你就没点别的心思?”

毕竟为红颜冲冠一怒,对他这种追逐权势野心勃勃的男人而言实在太奢侈了,她不会心存幻想。

当她是真心问的,赵君湲也很坦诚,“吴家不除,临阜不安,现下国中生乱,无暇顾及,我正好除他以取北地。”

看吧看吧,男人就是四条腿的癞蛤蟆,别指望他能说好听的哄女人。韫和没好气道:“你呀,还是自己和自己过吧。”

扶腰起身,从红蕖手里接过帕子,仔细擦了手。

赵君湲没明白,怎么说变脸就变脸了,他在后面跟着,笑着向她赔罪,“是我的错,你只管打骂,只是别生闷气。”

韫和没心情理会,在矮榻上坐了,捧过红蕖缝的小孩衣裳,面上才露出笑容。

赵君湲赞了红蕖两句,实在找不着话,就沉默坐着,见他还没要走的意思,韫和侧过脸来,“不是有急事,怎么还不走?”

“我让他们过去了,不急。”

话才落下,红蕖在门前禀告,刘池来了。

担心是边境上的事,赵君湲即刻起身出去,不大一会儿就神色匆忙地回来了。

“出什么事了?”看他模样,事情还不小。

赵君湲大步上前,握了握她的肩膀,力道略重,“你怎么想的,尽管放手去做,有我给你撑腰。”

看他翻出一件大氅,韫和锁眉道:“要去哪儿?”

匆忙收拾也没忘回她的话,“绲戎南下了,去关隘上,短则十天半月,长则一月。”

不是操心瘟疫,就是操心北狄随时南下劫掠,他这步棋虽是退路,也是一步难走的棋。韫和绞着双手,心头着急不能做些力所能及之事,支吾了片刻,憋出一句:“要小心。”

赵君湲回身来抱她,“你照顾好自己,小心行事。等我回来。”

韫和点头,“我给你写信。”又补充一句,“渤京的动静。”

赵君湲轻轻嗯道,眼眸略黯了黯,怕自己再停留下去会心生留恋,抱了一瞬便果断松开,朝门外走去。

韫和倚门望了片刻,吩咐韩灵启程,刘池奉命将她护送到家,才往关隘去。

傍晚时分,韫和收到渤京仲璜的来信,信有一式二份,赵君湲手里一份,她这一份,是为了让她心中有数。

仲璜告知,太子未立,部分朝臣已倒向废太子梁羡,如今朝廷人心涣散,诸侯频频异动,不是好征兆。

梁帝病急之后,却没有要立太子的意思,只因为新宠的道士称,他的病是因岐王生辰的缘故,暂不可立为太子,且要出宫回避数月才能病愈。岐王奉诏出宫,回避在府邸中不久,梁帝果然好转,对道士深信不疑。岐王地位摇摆,右昭仪心如悬旌,唯恐生了变故,私下频繁召见曹国公,密谋发动宫变。

信末解释,道士是她安插指使,未曾想会逼得右昭仪铤而走险,既然如此,不如将计就计,让双方来个鱼死网破。

仲璜意图离间梁帝和右昭仪,让二人刀戈相向,至于最后的得利之人,还不明朗。至少不会是赵君湲,他远在北地,鞭长莫及,只能后期徐徐图之。

韫和想到这里,久久不能平静,即刻修书一封,叫人送去边境。

关隘上才下过暴雨,绲戎为雨所阻,又遭遇前所未有的重创,不敢再恋战,在天黑前退避到了百里开外。

赵君湲从城墙下来,甲胄还滴着雨水,便与守城将军秘密商议退敌策略,回到卧寝已经是下半夜。

刘池将渤京书信递上,他看完即焚,神智清醒地睡了一觉,翌日天还未亮,甲笙又带了韫和的手书来,只有寥寥数字。

妾除吴家,君取北地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