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以微刚把碗洗好便听到了一阵敲门声。她一面从厨房走出来,一面在想落母出去跳广场舞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当她开门后抬眸的一瞬间,她竟然看到顾子约满面笑容地站在她面前。
“你好,我是……” 在与她视线相撞的那一刻,顾子约脸上的笑容凝滞住了。
“妈妈妈妈,是谁来了呀?” 顾落从客厅沙发上狂奔过来。当她看清楚来人是谁,她欢呼雀跃地叫了一声:“长腿叔叔!”
落以微尚未来得及驱赶顾子约,他便被顾落热情地迎进了门。她把门关上,一时间思绪万千。顾子约到底还是找上门来了。只是她不知道他是怎么认识顾落的。
“妈妈,长腿叔叔是来帮我摘月亮的。摘了月亮我就可以见到爸爸啦。” 小姑娘一脸高兴的模样,说着,她便跑过去抱住顾子约的大长腿:“长腿叔叔,你带我出去摘月亮吧?妈妈,你来不来呀?”
落以微走到顾落面前,蹲下来柔声说:“落落,你在沙发看会小猪佩奇好不好?妈妈跟叔叔有些话要说。”
“好的,妈妈。那你们快点把话说完哦,我边看电视边等你们。”
“嗯,落落真乖。” 说着,落以微在小姑娘脸上落下温柔的一吻。她把电视打开,调到动画一栏,找到小猪佩奇按了播放。
然后她才抬眸看向顾子约:“我们去房间里说吧。”
在她跟小姑娘说话的时候,顾子约不知不觉走到卫生间旁边的梳妆镜前,他仔细看了看镜子里自己的五官,又看了看落以微女儿的五官,忽然间他想起顾律上午的时候对他说的话。
顾律说,小女孩长得很像他。
顾子约当时倒不觉得,但此时此刻他忽然发现他跟她女儿完全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好。” 话音未落,他便跟着她进了主卧。
落以微轻轻关上房门,然后转身问顾子约:“是你让顾律追查到了这里?”
他摇摇头:“不是。你也许不相信,是你女儿告诉我的。”
“是吗?我以为我们不会再见面了。这三年来我早已开始了新生活。”
“昨天跟你一起吃饭的男人真的是你男朋友?为什么我在你家看不到任何一张他的照片。”
“这是我的私事,你无权过问。”
“落以微,你别忘了,我们还没有办离婚手续。在法律上你跟我依然是夫妻。你的事我当然可以问。我问你,你女儿的爸爸是谁?”
“反正不是你。”
“落以微,你知道我脾气不好。我再问一遍,她爸爸是谁?”
“一名飞行员,在空难中死了。”
顾子约忽然发出一声哼笑:“你就这么讨厌我,讨厌到要咒我死的地步吗?”
闻言她猛一抬眸:“什么意思?”
顾子约指着墙上挂着的小姑娘的照片,质问她:“落以微,你当我瞎了是不是?这张照片跟我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她的爸爸明明就是我!
你好狠心,三年前你逃走之前就怀上了吧?你居然一直瞒着我!”
听着顾子约的指责,落以微忽然笑了。她盯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睛说:“我狠心?三年前是谁说我是杀人凶手的女儿?是谁把我送进整容医院?我要是告诉你我怀孕了,你确定你不会逼着我去打掉?”
顾子约沉默了将近半分钟才开口道:“那天我其实有给顾律打电话让他取消手术。我承认,让你整容纯属是一时冲动。”
“微微,” 顾子约忽然按住她的肩膀,“这三年里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我依然爱你。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她退后一步:“顾子约,你一时说爱我,一时又说恨我,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我的生父害死了林静致,我的身体里有一半他的血液,我的女儿身体里也有他的血液,这些你都不在乎了吗?你的心做好了接纳我和顾落的准备吗?如果没有,你谈何爱我?还是请你远离我和顾落的生活。”
顾子约还未来得及回复,便被一阵开门声打断。
“妈妈,小猪佩奇放完了。你跟长腿叔叔说完话了吗?我想出去摘月亮。”
顾子约走到门边一把将顾落抱起来:“说完了。走,长腿叔叔带你去摘月亮。”
他抱着顾落,脸上一直挂着温暖慈爱的笑。只听他用孩子般纯真稚嫩的声音说:
妈妈也一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