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扬起手：“走不走。”
叶小梅不动，林阿姨放下碗筷：“你不走，我走！”
林阿姨转身就走，叶小梅下意识想去追，被林阿姨瞪了一眼，她的眼神又凶又狠，叶小梅被她看得不敢往前走。
晃神几秒间，林阿姨已经走远。
叶小梅耳边嗡嗡作响，她失败了，第一次鼓起勇气刚开头就失败了。
不能想，越想越慌。
想到叶锦绣的鼓励，想到她眼里的信任，叶小梅感觉头皮发麻，后脖子发凉，她要如何跟叶锦绣交代？
愣了一分钟，叶小梅忍不住捂住嘴巴哭了。
“回来啦，事情谈成了吗？”
叶宝珠拉开被子，拿过枕头垫到身后，反手拿起床头上的水杯抿了一口水：“怎么了，你脸色不太好。”
叶小梅摇了摇头，失了魂一样脱下鞋子，然后爬上床。
她背对叶宝珠：“不早了，睡吧。”
叶宝珠摇了摇叶小梅：“你到底怎么了？事情成了还是没成？”
叶小梅转过身，拉起被子盖住脸，眼角溢出眼泪。
煤油灯很暗，加上叶小梅捂着脸，叶宝珠看不到叶小梅脸上的泪水，她摸了摸叶宝珠的手：“怎么了？”
叶小梅抱住叶宝珠，压抑着呜呜哭泣：“我，我太没用了。”
“失败了？”
叶宝珠小声问，叶小梅轻轻点头。
叶宝珠摸出手电筒，拧开手电筒照向叶锦绣：“锦绣小姐，您睡了吗？”
叶锦绣当然没睡，但她在装睡。
她揉了揉眼睛，装出被吵醒的嗓音问：“嗯，怎么了？”
叶宝珠跳下床，拉开叶锦绣的被子跳到她的床上：“小梅失败了，她很伤心，您鼓励鼓励她。”
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鼓励就有用？
叶锦绣扭头看向叶小梅，叶小梅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强颜欢笑。
“我没事，就是一时有点接受不了。我没事的，睡一觉就好。”
叶锦绣扬起被子：“过来。”
叶小梅想说不用，但叶锦绣的眼神很炙热，她的表情很温柔，她抗拒不了她的邀请。
她爬上叶锦绣的床，拘谨地坐在床头。
叶锦绣拉她进被子，盖住她的手臂：“很伤心？觉得很丢脸？”
叶小梅点头，出门前她跟叶锦绣打包票一定会成功，然而结果却是……
太丢人了，她没脸跟叶锦绣说话。
叶锦绣半搂住叶小梅的肩膀：“为什么要觉得丢脸？是因为没完成跟我保证的事情觉得丢脸，还是因为没做好自己想做的事情觉得丢脸？”
叶宝珠探头：“有区别吗？”
叶小梅看向叶锦绣，叶锦绣：“当然有区别，因为前者的话，我会对你很失望。”
她回望叶小梅：“不过，如果是后者的话，我会很开心。”
“为什么？”
叶小梅小声问，叶锦绣点了点她的后脑勺：“如果是前者的话，说明你把开作坊当成了任务，当成了不得不做的事情，你对这份工作没有激情没有爱。”
“如果是后者的话，说明你对开作坊是有兴趣的，你是因为想开作坊才会主动提出去找林阿姨，你会觉得丢脸是因为说服不了林阿姨，你在自责。”
“这次虽然失败了，但你的信念还在，只要你不放弃，你就还有成功的机会。”
叶锦绣眨了眨眼睛：“作为死要钱的资本家老板，我很喜欢有野心的员工。”
叶宝珠和叶小梅都没听懂叶锦绣的话。
叶锦绣也不解释，拉着叶宝珠和叶小梅躺下:“别想了，就像你说的那样睡一觉就没事了，先睡吧，我们明天再谈。”
叶小梅心里有事，一点睡意都没有。
叶锦绣给你掖了掖被子：“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老板相信你，老板一直相信你。”
歌词很直白，叶小梅忍不住羞红脸。
她以为自己会辗转难眠，但听着歌声，想着事情，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等她入睡后，叶锦绣掀开被子下床。
叶宝珠：“您不跟我们一起睡？”
叶锦绣穿上鞋子：“憋不住了，我要去上厕所。”
叶宝珠哈哈笑出声，刚才她觉得叶锦绣无比庞大，触不可及，但此刻，她觉得叶锦绣跟平常人没有区别，一样需要吃喝拉撒。
“我陪你去吧？”
叶锦绣猛点头：“快点下床，我要憋不住了。”
“不许笑！我要憋不住了！”
叶宝珠跳下床，笑得浑身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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