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主簿点头记下,又想到沈筝的吩咐,直接问道:“大师,为何是两日后?”
觉岸看了他一会儿,突然露出一个极为慈祥的笑,笑得许主簿头皮发麻,“这话,是沈施主要施主问的吧?”
徐主簿眉尾微挑,缓缓点头。
觉岸呵呵一笑,“沈施主还是这样,极富好奇心。劳施主与沈施主带个话。”
许主簿静静听着。
“因为沈施主会觉得,两日后是个好日子,所以老衲也觉得两日后好。”
许主簿略显惊讶,盯着觉岸看了好一会儿。
大人在让他前来之时,确实交代过——两日后她稍稍得空,能去参加码头投用祭祀。
这老和尚......
许主簿眸底染上一丝探究。
“施主不必如此看老衲。”觉岸立掌道:“沈施主之前便说过,她觉得一日好,那那日便是个好日子,若老衲也觉得好,那便是好上加好,同安县,值得好上加好。”
许主簿沉默了一会儿,终于确定——这老和尚好像有些真本事在身上。
他又问了一句话:“大师,大人还有一句话要本官问您,您能猜到吗?”
觉岸垂下眸子,“老衲不猜,施主直接说吧。”
“大师是不愿猜,还是猜不到?”许主簿顿了顿,还是直接道:“大人让本官问您,若她在同安县也建个寺庙,您可否愿意兼个住持?”
“这......”觉岸笑着摇头,“施主说笑了,老衲就一副身子,如何能做两个寺庙的主持?”
许主簿又是点头记下,走到禅门之时又回过头来,将禅室仔细端详了一番后,轻声道:“大人说若您不答应,她便会亲自来寻您,直到您答应为止。”
说罢,他也不看觉岸反应,抬腿出了禅门。
禅室中,觉岸看着他背影,无奈摇了摇头,一片嫩叶自窗外枝头掉落,晃晃悠悠落入了禅室。
这沈施主......
还真不按常理行事。
......
两日后,数声鸡鸣过后,夜幕逐渐隐去,晨光熹微。
下河村,是第一个动工铺地的村子,也是将路垦得最好的村子。
往后他们下河村,便是连接同安县和外地的桥梁,更称得上“同安县”的第二张脸。
第一张脸,自然是同安县衙。
村民们知道今儿个村子里有大事,但还是未作特殊打扮,而是换上了干活儿的衣裳,三三两两朝河坝走去。
他们有的拿棒槌,有的拿锄头,有的拿铲子。
“离码头祭祀还有一会儿呢。”他们有说有笑,面上是难掩的期待与自豪,“咱们还是先将自己的活儿干好,该铺地铺地,该夯地夯地,等大人们快来了,再回去换衣裳也不迟。”
“你们换哪身?”
“还换哪身?肯定是棉布衣裳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