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论凉州抑或是青州,我所领区区数千骑兵,都是杯水车薪。
至于小玉衡我自知其独特之处,更遑论若小玉衡真处于危险之地,自是早就暗中派人与我取得联系。
深思熟虑后,我当即决定——率兵支援青州!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奔逃的百姓见我等调转方向,纷纷让出路来,不时有人跪地高呼:“将军定要平安归来!”
我知此行多半是凶多吉少,却还是回道:“一定!”
我也不知究竟是在回复百姓,还是希望风将我的口信带回上京。
自古忠孝难两全,好在还有大哥和小玉衡。
若此行战死,不管怎么说,爹娘也还有依靠......
待我率兵赶到青州之时,情况并不如我想象那般一边倒。
除一开始被扶桑打了个措手不及,待当地官员反应过来,已是第一时间组织百姓后撤,就连江南水军亦是无令而援。
只有扶桑大规模登陆之处的百姓,撤之不急......尸横遍野。
我所率之骑兵,本是援凉州塞外而去,并不适合街巷之战。
加之人数不多,只能扬长避短,取骑兵之灵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或突袭砍杀扶桑斥候,或攻击其在岸上的粮草辎重。
如此数日,总算是支撑到京中来援。
主将乃小玉衡于兵部的同僚——魏迟。
那是个喜酒喜牛肉的家伙,他庄子上的牛总是心情抑郁,自杀找死。
对于他我并不是很了解,所知皆来自于小玉衡。
而其兄之大名,早几年在军中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可谓是季大将军下的第一接班人,只可惜英雄薄命,某次战役中为救魏迟而死。
便也导致魏迟本人,再不愿战场上厮杀,继而退居文官之职。
若非其表字“符叙”,通“福续”,想来早就随其兄长而去。
我能理解他的心情,毕竟我也有哥哥。
虽平日里总是打闹,但我知大哥作为长子的压力,总归是要多于我的。
若大哥去世......哈哈哈,那怎么可能!
我哥那黑心肝的,指定是长命百岁啊。
不是有句俗话嘛,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没错,大哥就是一祸害,从小就欺负我的坏人!
......
那段时日的大梁,用四面楚歌来形容也不为过。
东有扶桑,北有东匈奴作乱,南有内贼勾结掸国,西有乌孙三国联军压境。
当叛军势如破竹一路北上的消息传来,军中士气更是低迷。
亦有不少富人收拾细软跑路,更有甚者主动投诚扶桑。
我不是很能理解他们心中所想,哪怕叛军得逞,好歹也还是大梁人做皇帝。
害怕被叛军首领收拾,难道扶桑人就会善待他们?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啊。
不过这都与我无关,我谢明诚就是块砖,哪里需要往哪里搬!
与魏迟商议后,由我先一步率骑兵支援上京。
只是此西去上京,不如东援青州时路途顺畅,沿路不时有乡绅地主组织佃农拦路。
我知道的,一切源于小玉衡摊丁入亩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