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星宇吸了吸鼻子,同样抬头望向地藏。
地藏的目光在张星宇脸上停留几秒钟后,提起手中的塑料袋子招呼:“胖婶,你拿几个桃子尝尝刚在街口买的,说是从东边县果树上刚摘下来的,挺新鲜的。”
“诶,你跟你同学先聊天,婶儿帮你洗干净装盘。”妇女明显跟地藏很熟络,顺手接过塑料袋,朝我们摆摆手后,又冲院子当中的水龙头走去。
“进屋坐吧。”地藏脸上的肌肉抽搐两下,面无表情的冲张星宇说了一嘴。
地藏住的屋子大概有个二十来平,摆设很简单,一张老款的皮沙发,一方拿纸片垫着桌角的茶几,墙上贴了几张泛黄的明星海报,中间用一个小帘子隔开,帘子的另外一边摆了张单人床,床被、被罩全是粉色的哈喽kitty,想来应该是个女孩子住的地方。
张星宇将手中的塞得满当当的两个购物袋放到茶几上,沉默片刻后,冲着地藏出声:“还好吗迪哥”
听到张星宇的话,我微微一怔,敢情他和地藏是故交。
地藏揪了揪喉结,“呵呵,对于咱这种没爹没娘的人来说,能活着就叫好。”
“哦”张星宇笨拙的咽了口唾沫,抓了抓后脑勺道:“其实我后来去孤儿院找过你,院长说你被人领养了,我本来想问下领养你的人信息,结果”
地藏直接打断张星宇的话,笑着摆摆手道:“过去的事情,不提也罢。”
张星宇深呼吸一口气,貌似鼓足勇气的和地藏对视在一起:“迪哥,我知道你心里有凭的。”地藏摇摇头苦笑:“十三岁那年,领养我的那个男人因为酒精中毒喝死了,我趁着办丧事,偷偷逃走,但是又不敢回孤儿院,怕被再找回去,没办法,只能在街上到处溜达,捡破烂、到车站偷东西,运气好的时候饱餐一顿,运气不好挨顿打。”
我好奇的问了一嘴:“那你这一身厉害功夫是怎么来的”
地藏看了看我,自嘲的呢喃:“哪有什么功夫,我在拳馆当过小时工,那时候跟着学了一点点,干扒手的时候,带队的头儿让我们练习从油锅里往外拿香皂,然后稍微大点了又去工地当小工,到屠宰场做屠夫,上千斤的牛,得自己琢磨怎么干掉还不受伤。”
我皱了皱眉头,又接茬问了一嘴:“屠宰场没有工具和人帮忙吗”
“有啊,但我们干的是计件工,找人帮忙意味着就得分钱给对方,我不乐意分。”地藏揉搓两下眼眶,意味深长的浅笑道:“困境助人成长,绝境逼人癫狂。”
张星宇抓起茶杯抿了口水,表情诚恳的望向地藏:“迪哥,我现在好了,要不你跟我走吧。”
地藏猛不丁望向我,嘴角的笑容瞬间收起:“你知道我会功夫,说明你们昨天晚上在潮人酒吧。”
张星宇点点脑袋承认:“迪哥,我们去酒吧真的是巧合,见到你更是意外之喜。”
“哈哈,一万多块钱一张票,你们能看得起,说明真是混的好了。”地藏皮笑肉不笑的抓起茶几上的两塑料袋东西直接塞到张星宇的怀里,摆摆手道:“我还有别的事情就不留你们了,再见。”
“迪哥,你难道想一直落魄下去吗”张星宇紧锁眉梢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