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就我,哦,还有你。另外一个——”她抬手指向我也不知道具体位置的远处说:“你看那个特别瘦的男的,对,就是他,鲁道瑄,‘瑄’是王字旁,宣传的‘宣’,那么一个怪怪的字。”</p>
我本想说那是斜玉旁,中文偏旁里没有“王”这个说法,但还是忍住了,只管点点头。</p>
“另外还有一个在5楼,是专栏组的,属于公司最高等级的编稿部门,所以不坐这块,叫尤振财。”</p>
“啊,‘有真才’?名字就不一样啊,洪武18年有个叫丁显的能靠名字当上状元,我这命运多舛,别是名字作祟。”我胡乱联想了一番,一边说:“好,谢谢,领导也没跟我说,我这本来全不知道谁是一个组的同事呢,这回头不懂的,左右少不了得请教你。”</p>
她无声地露出门牙笑起来,眼角的皱纹也显现得没有保留,朝着显示器坐正的同时,说:“什么请教,干两天你就知道这工作了,就那么回事。”</p>
我也坐好,艳羡她轻松面对业务的心态,一边从微信的外语部大群许多不明所以的名号中,找到使用了原名的程裕昆,加了朋友后,便抓紧赶稿。</p>
这样又心无旁骛地忙碌了1个多小时,总算写完,用邮件发出去后,微信通知了花缙刚。自觉总算得享片刻松弛地看看微信,见没有什么和自己有关的消息,就打开了众窗的主页。</p>
然而实在没有什么我真正想看的报道——这是我回国后浏览网络主页时一贯的感觉。于是打开了浏览器里存有的几个日本网站,有nhk、卖、产经以及朝日。</p>
刚看上一个日本料理店与中餐馆在国际上的地位有何差别的报道,坐在我对面、只穿了件长袖衬衫、蓬松头发的年轻男子,一边站着擦眼镜片,一边说:“领导叫您过去一下,说发了微信的,您可能没看到吧?”</p>
“哟,是吗,谢谢啦。”我急忙起身快步走向花缙刚的工位,并掏出手机。</p>
花缙刚办公的位置是部门两排工位最里面、单独被不透明的有机玻璃隔栅圈起来的一个半独立空间。我绕进去的时候,花缙刚正在和一个身躯臃肿的中年女人说话。</p>
这个留着卷发、高颧骨的圆脸、三角眼睛、圆鼻头、和校对部那个老者有些相似面容的人双臂抱拢、靠在办公桌边,似乎在我进来后,警觉地用眼角瞧了我一下后,大幅度压低了说话音量。我只好知趣地转回到屏风外。</p>
等到此人出来,我进去便说:“您找我?”</p>
正撅着屁股在办公桌最下面抽屉里翻东西的花缙刚猛地起身,“吓我一跳!岳清辉啊,对,我看了你编辑完的稿子——”他坐下说。</p>
瞬间,面对脸上永远带有一丝比蒙娜丽莎的微笑还神秘10%的表情,以至于完全无法参透的花缙刚,心就被不自信的我提到了嗓子眼,不打自招似的说:“第一次捏合好几个新闻,政治的,真是那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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