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儿子暌息,佗钵不由冷笑出声:他这儿子不为人知的一支私兵都是由高绍义出钱出力的给养着,要说他不知情,邪祟都不会相信!
可暌息到底凭什么这么自信,便是他这个父罕死了,他就能顺利的接任大可汗之位了吗?
就凭土库族冒乌顿和高绍义的支持?
嗯,有漠北草原上第三大部族土库族的支持,外加高绍义的人马,还有支持暌息的十几个部族头领的兵马,别说,还真有可能成事。
见佗钵沉吟不语,弱水也不说话,只默默的将小脸儿蹭上佗钵的腿,掩住了她的整张面容,那依恋又不舍的姿态,那因静静流泪而一耸一耸的小肩头,令回过神的佗钵心头一软,看着她曲线优美的脊背,孤度完美的白皙芊长的脖颈子,令佗钵泛着血腥的目光渐深。
“大可汗,北齐国君高绍义求见。”执守在外的兵卒又一次进帐禀报,打破了一室寂静。
弱水紧抱着佗钵双腿的身子陡然一僵:高绍义怎来了?
“你先起来!”
佗钵弯腰,伸手将弱水捞了起来。
“大可汗?”弱水一对儿水汪汪的美眸迷蒙,粉唇紧抿,那苍白又娇媚的小脸儿因布满泪水似梨花带雨,楚楚可怜中又带着不胜娇弱的凄美。
佗钵忽觉心有燥热身体紧绷,低头咬上她的耳珠,弱水目光微闪,遍体寒凉,感受着耳朵处被啮咬的疼痛,只觉自个在野兽嘴边,只待被獠牙撕碎而后吞食入腹连点子骨头渣儿都不剩。
“怕了?”耳边声音沉沉,“高绍义来了,你方才跟本大可汗说的话,敢不敢再对他说一遍?”
感受着那欲将她撕碎吞食入腹的残酷戾气,弱水含泪点头,抬头看向目光深深的佗钵,一字一句:“弱水敢!便是北齐国君将弱水当场斩杀,弱水也要揭穿他的真面目。”
“……”当场斩杀他的女人?哼,他高绍义敢?
难道在他的右夫人眼中,他护不住她,任她被一个亡国君主当场斩杀了吗?
当高绍义进得大可汗牙帐,见端坐上首的佗钵手握着赤金的大酒碗,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晃着碗中酒液,微眯着眼似笑非笑的看过来。
而右夫人弱水,红着芊俏的小鼻尖,微低眼帘不知在想什么。
高绍义身边护卫他左右的侍卫长邓平神色微凛,似感受出危险气息,精光闪的目光若有若无的滑过坐上的佗钵和左右。
“大可汗!”腰系白玉带,以紫金盘龙冠挽发,一袭银丝暗绣云卷云舒直缀的高绍义看上去华贵又不张扬,他神色温和,似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手持纸墨扇的他冲坐上的佗钵一拱手,目光又落在旁侧的弱水脸上,温声道,“右夫人。”
微垂眼帘的弱水朝他曲了曲膝福了一礼,略有些沙哑的声音道:“弱水见过北齐国君。”
高绍义似没看出她的局促,也没听出她哭过的声音,更似没感受到空气中流转的异样气氛,回过目光微微一笑,道:“大可汗,走货吐谷浑的商队已经回来了,寡人亲将大可汗您的那份利润带了来,请大可汗过目。”
“还有寡人搜集了些有趣儿的小玩意儿,也一并带了来,也不知能否入了大可汗的眼。”
当两箱白花花的银子打开来,银光闪闪几近闪花了佗钵的眼,他黑沉沉的脸忽就咧了咧嘴,露了笑容。
千金公主一力促成的商队又去往漠河城了,短短时日,已给突厥王庭和参与的各部带来了丰厚财富,结果,不甘落后的北齐国君高绍义也盛情邀请大可汗参与他的商队,说是参与,不过是找个借口给佗钵送钱罢了。
佗钵看似财迷了心窍,竟然没提让右夫人弱水同高绍义对质一事,当佗钵饶有兴趣的打开另一个箱子把玩着做工精致的金器时,借着邓平挡住佗钵的视线,高绍义低声在弱水耳边以仅两人之间能听到的声音道:
“柳姑娘,寡人派去保护柳氏族人的手下发现最近似乎不太平,有官兵似在打柳氏族人的主意……”
弱水霍地抬眼,虽强作镇定,可眼底里的一抹恐惧还是落在了高绍义眼中。
高绍义微微一笑,笑得温和又优雅:“柳姑娘莫怕,虽不知是何人在打柳氏族人的主意,不过以防万一,寡人已下令将柳氏一族的几个嫡系子孙请到了漠河城,派人严加保护了起来。”
弱水脑袋“轰”的一声,变了脸色。
“柳姑娘,你可知是何人在打柳氏族人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