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了。
分别接近两个月,不到六十天,仿佛过了六十年。
有些东西失去才会珍惜。
唐烟梦并没有失去萧鹰,却体会到了他突然从生命轨迹缓缓滚过的车轮中消失,生命的舞台突然没有了焦点,好比歌剧院没有了主唱,只剩下全场观众的窃窃私语、台上演员的茫然无措。唐烟梦习惯了念起一个人,一通电话或者去往他的家中等待,如同下班每天经过的一条小溪流,只要看到涓涓细流,泉水叮咚入耳,岁月静好。烙印在生命中,如一日三餐、晨起暮息一般稀松平常,却某一天干涸。
明知道未来的某一天天降大雨,这条小河恢复以往的欢声笑语,唐烟梦不敢保证期盼的明天依然见到。
萧鹰看起来比离开时成熟了些许,也许是下巴胡子拉碴为他加了分数,不管现在还是过去,他依然是唐烟梦心目中最完美的男人。
多日的等待,有时夜里惊呼萧鹰的名字惊醒,唐烟梦四下张望寂寥无人,凄神寒骨。
浑身颤抖的唐烟梦用堆积如山的文件和宵衣旰食的工作麻痹自己,让自己短却忘记萧鹰。茫茫长夜,空无寂寥,沉寂几年的心因为萧鹰的出现而重新跳动。唐烟梦已经二十八岁了,抓住青春年华的小尾巴,遇到最好的萧鹰,她抛下矜持和自尊,甘心跟在萧鹰身后,肉体触碰产生酥麻的电流刻骨铭心,精神上的交融犹如徜徉在温泉、奔跑在暖阳。
“慢着!”萧鹰的背后炸响一道沧桑的男人声响。
男子的砍刀不偏不倚,竖在萧鹰头顶,只差几毫米劈开颅骨迸溅脑浆。
“村长。”男子收起砍刀,安分的站在一旁。
刚才气势汹汹、凶神恶煞的恶汉变成了温顺的乖宝宝,低头站在一旁默默看着。
“村长,我们又见面了。”萧鹰自然认识这个其貌不扬、身材瘦小的老头,当初和他洽谈合同的时候可没少费口舌,这个家伙连尊严都不要了,就差在地上打滚了,萧鹰不管说什么话都是不听不见。
当萧鹰拿着一大摞钱摆在村长的办公桌上,这个家伙才露出了笑容,让萧鹰坐下慢慢谈。
“是你!”村长先是一愣,觉得这个年轻人有些面熟,随后猛然想起当初跟随唐烟梦来谈合同的,就是这个年轻人。但是宴会结束后村里十几名年轻小伙子想去拦截唐烟梦的车辆,等他到达现场只剩下十几具尸体了。
“你还敢来找我,胆子不小啊!”
唐烟梦为萧鹰捏了一把干,当时萧鹰杀了人家的村民,不管对方是否有错在先,罪不至死,萧鹰自作主张将人全杀了,村长肯定会报一箭之仇。
“公司的人被你们抓住了,我自然要来。你们要钱,是吗?我把钱带来了,让我们谈一谈吧。”
“你当我是猪啊!过去你杀了我们的人,还想让我们放人,你该不会是脑袋秀逗了吧?”村长指着萧鹰说道,十几名青壮小伙的死亡是他挥之不去的阴影,因为他的侄子也在其中。
“村长,你想新账旧账一起算吗?我不想跟你争辩当日发生的事情,现在我只想把人带走。”
“放屁!你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你觉得你一句话就让我乖乖遵守吗?你当我是傻瓜。你说,上一次你离开,那十几个小伙子是不是你杀的?”
“什么?村长,是他杀了我哥吗?”男子一听村长这句话暴跳如雷, 抢先一步走到村长的面前质问道。
“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萧鹰淡淡的说道。
“放nmd屁!你TM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今天要是不说清楚,你就别想走出这个们,另外,唐烟梦那个小贱人也别想走出去。”男子揪起萧鹰的领子,怒吼道,挥舞手中的砍刀威胁。
“你叫她什么,小贱人?”
“怎么,你不愿意?”男子冷脸说道,“上一次我就想把她留下做我的女人,可是让你怀了我的好事,这一次我还想让这个小贱人乖乖就范,我以为你们不会拿钱来救她,这样一来,她就会乖乖做我的女人。没想到还是你,怎么哪里都有你?”男子咬牙切齿的说道,抓起砍刀拍打萧鹰的脸。
“你喜欢她?”萧鹰冷漠的问道。
“天仙一般的美人儿,谁会不喜欢。光是她的身材和脸蛋已经让我神魂颠倒了,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如果能把她压在身下狠狠征服,我会很有成就感的。”男子咧开嘴,露出不羁的笑容,两只浑浊的眼睛中闪烁着淫邪的光芒,百无聊赖用手中的砍刀拍打小腿,扭过头与身后的汉子们分享自己的幻想;男人们恐怕早就对唐烟梦有非分之想,要不然男子的污言秽语不会惹得他们哈哈大笑。
“你还真的是无耻,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乡野村夫,地痞流氓,想对一位上流社会的名媛一亲芳泽,还真的是敢想。”
“屁话!什么上流社会,到我手中你看我不把她狠狠蹂躏,什么都市的女王,只配伏在我的脚下任我差遣。越是高贵冷艳的女人,越需要最卑贱的男人将她的遮羞布撕开,践踏她的尊严,羞辱她,折磨她,这样她就变成一个只知道欲望的玩物。别告诉我你对你的女上司没有想法,上一次我见你对她的眼神不太规矩。为了这个女人,值得吗,小兄弟,她是你永远触碰不到的,不过现在有一个机会摆在你的眼前。”男子用男人原始的本能诱惑萧鹰,正如美人鱼用美妙的歌喉和曼妙的身姿诱惑航行的水手。
“卑鄙的人啊。”萧鹰负手而立,一只手已经攥成铁拳。
躲在门后的唐烟梦听完二人的对话胆战心惊、冷汗直冒,无助的蜷缩成一团,幸好他们还只是对自己有非分之想,还未付诸行动,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唐烟梦肯定会羞愤而死。
“够了!”村长一句断喝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没有足够的钱,我是不会放人的。你听着,拿不出足够的钱,谁都别想离开。我有足够的时间陪你玩,但是你的人可不一定了。”
“三个亿我已经准备好了——”
“现在价码涨了,我要五个亿!五个亿,人你全部带走,那一天发生的事情我既往不咎。”
“村长,我要为我哥报仇!”男子一听村长要和稀泥,接着不干了,立马冲到萧鹰的面前,举起了砍刀。
村长的做法引起了许多人的不满,嚷嚷着报仇,举起手中的长枪短炮围住了萧鹰。
“干什么,你们是干什么?啊?”手下一帮人不听号令激起了村长的怒火,村长推搡着男子,咆哮着,“你们是要造反是吗?钱不要了,造反是吗?”
萧鹰倒是很愿意看到敌人的内部内讧,稍稍后退两步,躲开众人波及的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