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位置上坐了两年,他已经完全见不到升职加薪的希望,每日里除了机械的工作便再无他事,整个人都已经成了一坨行尸走肉。
为这个可怜的中年男人默哀了半秒钟,王示一手搂着金四月,一手在身上摸来摸去。
路引?他哪有那玩意儿?回去叫船员又有些麻烦。想了想,他只好又把杜并给他办的警官证丢了出去。“神都不良暗卫,编号零零柒,奉旨办事,弱渣退散。”
这东西,方便又好用,实乃居家旅行必备之物,平时王示也不嫌它碍事,都带在身上。
接过王示的令牌,登记员眼睛一亮。
虽然真正的偷渡客没人会愚蠢到走官渡,不过这等战时,哪怕只是做做样子,大周集团各部门的职员们也得拿出态度来,免得被人抓住了小辫子,丢了饭碗事小,连累得全家掉脑袋事大。
几个月前,还没人把孙万忠这个曾经在朝中做了数年人质的归诚州刺史放在眼里,然而现在,从松漠督都府的契丹基本盘到后来的营州、崇州,乃至如今的大半个河北,却已经都成了人家的地盘。
尽管孙万忠主要靠手下的几千骑兵吃饭,对河北几座城的掌控力度约等于零,但让武优仪去夺回失地,他是万万不肯的。
别说主动出击,在见识过契丹先锋何阿大生猛的突刺杀戮后,他甚至不敢让手下的最强战力陈泊玉离他超过五丈。陈泊玉想要领兵出战,武优仪就把他的职务一撸到底,从幕府总参谋降职为一个小小的军曹。
他乃是武皇陛下的侄儿,身份何其尊贵,此行只是刷个资历而已,何必将自己立于危墙之下。
不仅如此,他还在辖区内四处搜寻高手,充当自己的临时护卫。陈泊玉认为这样做反而会增大发生危险的几率,武优仪也觉得他是因为被降职而感到不满,不想让别人分薄了他仅剩的权利,再次毫不客气的驳了他的意见。
登记员在心中盘算着,胆敢光明正大在外行走的特务,如果不是傻子,那么便一定是实力不俗的高手。
如果把这家伙引荐给建安王殿下,或许他就不必一辈子坐在这里登记造册了。
如此想着,他验看令牌的时候便又加了几分小心。可惜因为职位所限,他除了这牌子的制造工艺很先进,品相不错之外,什么也没看出来。
一阵沉吟过后,他站起身。为了光明的未来,他决定博一把。总之,先带这家伙去见自己的上司,总不会出问题。就算真的那么倒霉刚好就出了岔子,也能多拉个下水的。
这样想着,他露出一个真诚的微笑:“请跟我来。”
一看他的样子,王示就想到了自己给别人推销套餐的时候,顿时有些后悔拿那令牌出来。平时那么好用的东西,怎么到了这里就不行了呢?
真是麻烦。
“不必,我赶时间。”王示从登记员的手里夺回自己的令牌,又将他重新按回了位置上。
然而感受到王示手上的力道,中年文员的眼睛却更亮了。
王示咧了咧嘴,一阵牙疼,终于还是一记手刀砍在了他的脖子上。
一点眼力劲也没有。怪不得都已经到了开始狂掉头发的年纪,还坐在这里记人名。这可怪不得他。
“好棒!”金四月见他一下就放倒了写字的大叔,拍拍手,“吧唧”一声,在王示脸上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