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思貌站在他身后一脸哀怨,幽幽道:“你觉得跟这种人能讲得通道理吗?”
“那……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可能……”小道士的态度变得模棱两可。
孙思貌往前伸出一只手,指向门外:“那就请德诚道长去与他们好好讲一讲道理。我呢,就在此静候佳音了。”
“去就去。”德诚被孙思貌一激,开门便走了出去。
见医馆大门打开,门外的人顿时一拥而上,想要杀将进去。不过孙思貌对此早有准备,他们才刚一动脚,门就已经被他重新死死地关了起来。
“这位施主……”德诚试图与他们触发对话任务,然后不出意料的失败了。
“你谁家的孩子?一边玩去……”
“这里面的黑心庸医呢?给我滚出来!”
“拿药害人性命,就躲在里面做缩头乌龟,敢做不敢当,还是不是男人?”
虽然智商超人,可德诚的社交经验终究是一块短板,就连那梅福禄的第一招都没接下来。便被人顺势丢到了一边,再也没有得到发言的机会。
面对这么一群七嘴八舌的市井粗人,还是一朵纯洁小白花的年轻道士实在显得十分无力。
诊所大门的另一头,孙思貌等他吃了瘪,也见好就收,出声吸引了人们的注意力:“你们想要什么就直说吧!”
一听孙思貌认怂了,梅福禄一抬手,身后的乐队立刻停了哀乐。向孙思貌提出了一连串的赔偿要求。什么精神损失费,丧葬费,死亡赔偿金,一样不少,显然是早就已经合计好了才来的。
德诚幼小的心灵再次受到了极大的打击。至亲离世,也是可以拿来换钱的吗?他拿试卷答案换些零嘴可吃都是要顶着巨大的心理压力的。
怪不得他们的师父一定要等他们十岁才肯叫他们下山。外面的世界果然恐怖如斯,恐怖如斯啊……
“好说好说,该负的责任我一定会承担到底,不过您家大人是吃了什么药来着?”孙思貌满口答应。
梅福禄怒目圆瞪:“就是那个什么健胃消食丸!老人家吃了药,才吃了一条羊腿,就吃不下去了。吃完才躺床上没一会,人就没了。这不是你那药是假药,还能是什么?”
“噗!”门外一左一右,两个没憋住的笑声同时响起。
其中一个声音自然是来自于对药理还算精通的德诚。
他原本以为是孙思貌没有提醒患者服药忌口之类的失误导致了老头意外身亡,这才使得老头的家属失了智。却没想到老头竟是吃了一整条羊腿撑死的……
山楂丸又不是浓盐酸,哪里能让一个老毛肚拥有消化掉一整条羊腿的能力。
见发出笑声的是刚才的那个“熊孩子”,梅福禄便又看向了另外一人。对这个看起来有些文弱的男人,他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你笑什么?!我家大人走了,你还在这笑?”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领着身后一帮同样体型的医闹雇佣兵,虽然都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但气势上还是很足的。寻常游侠想要出头,也要掂量掂量自己压不压得住这地头蛇。
可这赤手空拳貌似战五渣的男子却丝毫不慌。
即便他所面对之人已经怒不可遏,他也依然忍俊不禁:“我笑你无知,还笑你把无知当成无畏。”